“那我就登记造册,防止其他人混进来。”伍星向来聪明,被这样一问,很快就找到了应对方法,“可以每人发一个木牌或者其他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
“倘若周边城镇有无家可归的男人来投靠,你会继续收留吗?”
“当然会!”
“不限人数?”
“不限!”
伍月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弟又有了更多的了解,“如果有十万人来呢?”
“十万?”伍星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来投奔,整个兰城人口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万罢了。”
“怎么不可能?”伍月懒散的将半个身子依靠在身后的柱上,挑眉道,“随便来个外乡男子求助,说自己被婆家赶出门,你还能上门去求证不成?”
“更何况,你若无偿的送那些男子吃食、土地,定然会引的更多男子被婆家赶出来。”
“赶出去一个吃白饭的男人,换来一片不要钱的地,那些男人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再交给婆家,不也一样么?”
伍星被她的话震住了。
她不是没脑子的人,所以更明白姐姐那些话的真实性。他是做的都是善举,但按伍月的话来说,怕最后要成了个恶人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世道对男子,就真的这般无情吗?
伍月见他神思恍惚,勾起嘴角,手里漫不经心的捏着自己绣着青竹的荷包,悠悠拉长了话音,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伍星眼前一亮,急切的上前挽着姐姐的胳膊,惊喜道:
“什么办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劳而获肯定不行,你必须得让他们等价交换,以工抵债。”
“以工抵债?是让他们当下人吗?”伍星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不是下人,你可以让他们去做绣品、卖吃食、或者照看孩子,这些都是有报酬的。”
现在的男子很少有上街抛头露面的,街上的店面除了一些男人开的脂粉铺、绣坊,很少见到成年男子出门做生意。
如果弟弟真想让那些可怜人生活有所改变,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至关重要。
毕竟,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所以她的意思是,让伍星替这些男子提供一些工作岗位,钱不一定多,但一定是要男子能够做到的。
让这些平时只能照顾一家老小的男子,不至于彻底丧失家庭地位。
伍星眼中神采连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这事儿你不能出面,得交给大姐去做。”伍月轻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敲了敲,“大姐经商上比你有天赋,认识的能人也斌比你多,找她参与进来,这事才比较稳妥。”
而且,这事要是真运作出来,伍寒霜不可能发现不了。
大姐一旦知道了,不可能放任弟弟与那群匪人混在一起,白白坏了名声。
所以说,有一个能为大家遮风挡雨的大家长,是幸福也是苦恼。
伍星心虚的捻了捻身前的一缕黑发,犹豫的在原地徘徊了两圈,终于停站在伍月身前,娇嗔的晃了晃伍月的手臂,“二姐,我不敢。你替我说行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恶寒到了,伍月慌忙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狠狠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眼角微抽,“也不是不行。”
“那我现在就……”
“星啊,你看我这荷包好看不?”
伍月怅然抬起自己腰间轻飘飘的荷包,适时打断了她激动的话。
“像我种‘一诺千金’,顶天立地的大女子,怎的荷包就这么瘪呢?”
伍星:……
二姐,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何必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和伍月一起到了大姐书房。
伍寒霜正在作画,这次画的是棵柳树,倒是有些逼真。
“大姐,星儿准备办一所私塾,专门招收贫苦人家男女稚子,想请你去教那些孩子们画艺,你能抽出时间吗?”
‘吧嗒’,伍寒霜紧握的毛笔掉了。
她目光灼灼的望向伍星,双手重重的在上好的榉木桌上一拍,激动道:“当然能!”
伍星茫然。
什么私塾?男女混合?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招收男子?这主意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姐弟俩怀着同样激动的心情对视着,眼中皆是火光四射。
伍月又状似为难的补充,“可是那些孩子都是清风山上的孩子,我觉得……”
“不用你觉得!”伍寒霜眼带煞气的望向她,正色道:“英雄不问出处,那些人都是孩子罢了,他们是无辜的!”
不是山匪的孩子,她哪有机会去私塾当老师。
“可那些人的父亲从那匪山上下来,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供得起孩子……”
伍寒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