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见他这个样子皆摇头不忍,纷纷走了开去。
人群散去后,只有几个闲人还在旁边抄手叹气,元义走到汉子面前,踢了他一脚,“喂。”
“你…”汉子见有人踢他,刚要发怒,抬眼看了看元义的穿着,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直起来的身子又萎顿下去,他抹了把鼻涕,“你要做什么?”
元义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你家在哪里?”
汉子愣愣回道:“我是青山镇茶山村人。”
元义点头,“快回家去吧,看好你妹妹的尸首,今日衙门里的人会去你家,替你查清你妹妹的死因。”
“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没有报官,”汉子抹了抹眼睛,慌里慌张,又后知后觉问道:“你是谁?”
“喏,”元义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耐着性子解释,“看到了没,我们公子的马车,他看你可怜,不用你报官,不用挨板子,他说去就会去。”
说完,元义转身回了马车,驾着马车从汉子身边行过。
汉子喃喃,“公子?是哪家公子?”
有认识元家马车的人,好心和汉子解释,“是元知府家的公子。”
“哦,原来是知府公子,”汉子喜形于色,用袖子揩了把眼角,匆匆忙忙跑了。
“傻子,元大公子的话都信,骗你的,”他身后有人啐了一口,摇头叹气,“也不看看元大公子何时管过衙门里的事?你在衙门口哭哭啼啼,他在嫌你惹晦气。”
但汉子早已跑的远了,哪里又听得到这话,他只知道他没有报官,也不用挨板子,就有人管他妹妹了。
马车叮叮当当远去,街角又恢复了宁静。
束家别院内,束穿云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眉清目秀,但皮肤黝黑,伸出被子外的一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茧子,应该是长期劳作留下来的。
“怎么样?要不要去抓些药?”束穿云轻声问元凌,若是需要的话,她吩咐人去城里药铺抓药。
“不用,只是有些虚弱,她底子好,要是换个人,说不准命都没了,”元凌为小姑娘掖了掖被角,“她等下便会醒来,让人为她熬些姜粥,暖暖身子就行了。”
“那就好,”束穿云点头,两人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小姐,元公子来了,”两人刚出房门,园子就迎了过来。
“元泊?他怎么来了?”
“他来做什么?”
束穿云和元凌异口同声问道,只不过束穿云是诧异,元凌有几分嫌弃。
“元公子说寻元大小姐有事。”
“寻我?”元凌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园子点点头,“马车就在门外。”
“人没进来?”束穿云有些好奇了,“阿凌,去看看吧,说不定有要事。”
“嗯,”元凌点头,很自然的挽着束穿云的胳膊向外走去,“走,去看看。”
束穿云想拂开元凌的手,但看到元凌皱着眉头苦巴巴的小脸,她又收回了手,还是陪元凌去看看吧。
自陈又炎被救之后,她总觉得心虚,不知该如何面对元泊,明明陈又炎不是她救的。
这般想着,她和元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别院门外。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男子一身白衣,斜靠在马车壁上,对着她温柔的笑,大荒也对着她笑的龇牙咧嘴。
阳光一晃,忽然刺疼了她的眼,待她再睁开眼,只见到一副玩世不恭轻轻扬起的嘴角。
“走吧,有案子需要你帮忙…”
“我?”元凌指指自己。
“你们俩,”元泊只看着束穿云。
元凌挠了挠头发,看了看元泊又瞅了瞅束穿云,一对弯弯的眉头都快结成了结。
“我可以不去吗?”束穿云看着元泊的笑脸,恨不得给他一拳。
元泊伸出食指,摇了摇,“最好不要。”
束穿云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心里明白,自从把杨儿送到青云先生那里开始,她和元泊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元泊想做什么,她都会为他鞍前马后。
当然,如果她需要元泊的话,她必定也不会让元泊置身事外。
“是什么案子?”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上车再说,”元泊伸手撩开马车帘子,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响彻在耳边。
“穿穿,你可以不去的,”元凌拉住了束穿云,脸色有些难看,“我去就行了。”
束穿云拍了拍元凌的手,“我喜欢为官府办案,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很欢喜。”
说完,她抬起脚踩着马车边的凳子弯腰上了马车。
车外,元凌看着束穿云的背影,对元泊扬了扬拳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不许你打穿穿的主意。”
元泊挑了挑眉,笑意盈盈,“不会…”
“不会最好,我可警告你了,哼…”元凌冷哼一声爬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