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束穿云这副尊容肯定是凌儿的手笔。
元泊牙疼似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违心的赞了一声:这打扮很适合你。
束穿云只是点头,不苟言笑,一副拘谨的模样,站在距离元泊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她的身份是知府衙门新来的师爷。
听说李捕头又去公干了,所以这回调查白骨的案子,元泊义不容辞的接了手。
束穿云倒是无可无不可,谁做捕头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反正就她所知,李捕头也是听命于元泊的。
两人此次一同出现,目的地是十里街上的海云院。
时辰尚早,海云院里还未迎客,海妈妈正在房中盘算近些日子海云院的风头似乎不比对街的留芳院了。
也不知海烟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客人不见那个客人也不应的。
留芳院又趁机推出了个新姑娘,这姑娘她也见过,和海烟颇有几分神似,男人都好新鲜,又见海烟脾气大,如此倒让留芳院捡了大便宜。
她手中还有几个新买的丫头,其中有一个姿色更是上乘,若是□□一番,指不定比海烟还要出色。
海烟若不是得了元大公子的青睐,也未必会让平江府的男人趋之若鹜。
男人向来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元大公子看上的女人,哪会有差?
海妈妈想到此,不免长叹一声,元大公子不知是不是厌了海烟,已许多日子不来海云院了。
海妈妈正在长吁短叹,却不期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个声音,这声音不是她刚在惦记的元大公子么?
见多日不见的元大公子来了,海妈妈刚露出几分欢喜的笑来,再看元大公子身后跟着的两名带刀捕快,笑意便僵在了脸上,她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这是?”
元泊挑了海妈妈一眼,哂笑道:“妈妈以为呢?”
他在海云院混了许久,自是听闻些许海妈妈对待手下姑娘的腌臜伎俩,但这些伎俩在花街柳巷都是常见的,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捅到官府,他们也是不管的。
见海妈妈额上冷汗直冒,元泊心道怕是这老虔婆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今日不是为其他事而来,遂也不再吓她,元泊甩开手中的扇子,坐在了矮榻上。
榻上的小几摆着一个Jing致的小兽香炉,香炉里徐徐透着几缕香气,香气清雅沁人心脾,这香饼没有几两银子可买不来。
元泊伸出手掌扇了扇,又用鼻尖嗅了嗅,状似不在意的道:“妈妈好雅兴。”
海妈妈谄笑着道:“让公子见笑了。”
这间房本是海妈妈待客用的,当然,这待的客非富即贵,寻常人是进不来的。
所以房里的摆设用具肯定是海云院里最好的。
“海梦,这个名字妈妈可还记得?”
元泊收了手,端正了坐姿,摆出了一副审问的架势,但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
“海梦?”海妈妈愣了下,前不久她才听过这个名字,怎的元大公子又提起来了。
但她却丝毫不敢怠慢的道:“回公子,老奴当然记得海梦,她曾是海云院的姑娘,后来跟了常家老爷…”
海妈妈把海梦如何被常实赎了身,又如何过不下去,离开平江府之前特意回了一趟海云院的事又一五一十的道了来,末了才又问道:“不知公子问海梦是因为…?”
元泊咂摸着海妈妈的话,与束穿云上回因常孟诚的事来问时说的似无不同。
听海妈妈问起,他这才说道:“海梦死了,那年从海云院离开就死了,海妈妈你是官府知道的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海梦死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海妈妈有些茫然,她做这海云院老鸨十数年,手中不知沾染多少罪孽,早已心硬如铁。
但她还是院里的姑娘时,和海梦也是有过交情的,没有什么比听到故人身亡的消息更令人震惊的了。
恍惚中,她听到元大公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既如此,你若是再想到和海梦有关的事情,及时报于本公子知晓。”
海妈妈机械的点头,谄笑虽一直挂在脸上,但心里却是白茫茫一片。
送走了元大公子,海妈妈一屁股坐在了矮榻上,她冥思苦想着十年前的事情。
海梦那日来海云院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矮榻的左手边立着一座六尺有余的山水屏风,海妈妈神神叨叨的站起身在屏风旁走来走去,却根本想不到屏风背后的大床下正躲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人屏气凝神,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连气息都不曾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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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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