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
绮。
浓涩的墨香在纸上晕开。
“凤。”
苍灵执笔抵着下巴,苦思许久才堪堪下笔,一笔一画扭得难看。
落笔好一会儿,旁边的人只是静静看着纸上自己的名字并不出声。
苍灵有些瑟缩,将手收入袖中乖顺地置于腿上,怯声道,“……又错了吗?”
宣纸上已经写满了大大小小的“绮凤”,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唯独这一次能叫人认得出。
“没错。”
见绮凤眉眼微有缓和,苍灵终于松了口气。
被他救回来差不多有一年了,听说刚来时自己痴傻疯癫,毁了不少东西,愣是治了大半年才见转好,只是或许是在人间行乞被打坏了脑袋,灵识仍是不甚受用,字都认不得几个。
苍灵脊背有些佝偻,斜着眼去瞥绮凤。他生的很好看,鼻子挺翘,眉峰凌厉,眸子干净润泽,是自己在人间赏不着的美色,举手投足皆是自信坦荡,当属是老天爷偏爱之人。
“在看什么?”绮凤收起宣纸,转头问到。
苍灵速速低头晃着脑袋。
“今日只写对了一回,茶糕只能吃一块。”
白白净净的瓷盘里堆着几枚糕点,这些日子苍灵已然尝了个遍,最爱的还是香糯不腻的茶糕。
见绮凤低头整理纸张,苍灵脑子活络起来,伸了手就要拿,没成想被截在了半路。
苍灵一怔,以为自己准备偷拿两块的小心思被识破,心虚地字不成言,“我,怎么,你……”
手腕被抓的动弹不得,绮凤狐疑,眉头微蹙盯着自己,沉默半晌才堪堪开口,“说了多少回,入口之物不得沾染脏污,你还要吃墨不成?”
自己在人间流浪时,早就习惯了饮泥水食烂果,填得饱肚子都已经十分难得了,虽然如今吃喝不愁,却还是难以改掉这习惯。
苍灵低头看着手上沾染的墨汁,东一块西一片的,属实配不上那清清白白的茶糕。
再撇了它一眼,苍灵便急着挣扎要起身,却又一次被绮凤制住。
“做什么?”他情绪略显激动,这一拉,两人靠得比方才近了许多,椅子都空出了一半。
苍灵目光时不时就往盘中撇,明明不饿,眼神中却总是溢着对食物的贪婪,“我去洗净了再回来吃。”
这话似乎不是绮凤想听的,苍灵又被往他那边扯了扯,面上甚至带着些恼,语气也急迫。
“何必麻烦,我不行吗?”
回回如此,苍灵回回都想不通。他这股迫切希望自己向他求助的执念,实在是不在自己的逻辑范围内。
苍灵曾经一度很可怜他,绮凤这种人可能在人间是活不下去的,在人间吃的要抢要偷,还要被打了才能放心吃——毕竟被药死的乞丐比饿死的狗都多。
“不行吗?”
再一句就像是逼问了,绮凤的手劲儿很大,自己以前挨了不少打现今都有些受不住痛。
苍灵无奈,未多思索,倾身于他唇上轻啄,而且像是施舍一般把手举到他面前。
“帮帮我。”
于是苍灵眼中就带着些同情。
于是绮凤眸中便多了些炙热。
他似乎如释重负,手上的动作终于轻柔起来,细细揉着脏污。
他不急,可苍灵急得不行,满心满眼只有盘中的茶糕,手刚刚变得白净,他就不等绮凤松手,立刻往瓷盘进攻。
却不料绮凤先他一步。
“我喂你。”
因为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苍灵有些笨拙地凑过脑袋,眉眼微沉,羞涩地咬住茶糕一角。
茶的清香瞬间在齿间化开,待他还想再多吃些时,绮凤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暧昧,口腹之欲被奉为顶,苍灵便也未多犹豫,再近了些含进去大半。
正贪婪地吮着,耳边便酥酥痒痒,随后耳垂被shi润裹挟,整个被含在嘴中,被舌尖品着。
惊异使苍灵下意识的后倾,连茶糕都舍了,却被他单手紧紧箍在怀中,躲也躲不得。
“你继续。”
他离得很近,说话间还能感受到唇瓣的磨蹭,像是嗓子里缺了水,沙哑而低沉。
迟疑些许,苍灵仍是凑过去含住了茶糕,任他品着自己,任由身旁的人逐渐升温。
许久,绮凤终于松了口,苍灵也略微舒了一口气,正以为他餍足之时,shi濡的唇舌却缠上了脖颈,似乎有一路向下的趋势。
于是苍灵有些仓皇,迅速撑大了嘴,一口将茶糕吞进唇齿,甚至沾shi了绮凤的指尖。
“吃完了。”
他不是不懂,一起住了一年,绮凤早已带自己行过云雨之事,他的欲念每每来的又凶又急,初时还会耐心的询问自己感受如何,可近几次却愈发有失控的架势,甚至不顾及自己求饶,几番途中昏过去,现时已经有些怕了。
苍灵推着他的胸膛,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