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从参加工作起,我对酒吧、夜店之类的物事就强烈厌恶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充斥着酒Jing、烟草,荡漾着欲望与挥霍的发泄场所。
我排斥酒Jing和由此带来的诸如放纵之类相关的字眼。
我严格恪守清修自律,并享受由此带来的好处。
我几乎是挣扎着从U-SE酒吧里逃出来的——不太明白,过生日这样的事
情,为何会来这样的地方。
饶是滴酒未沾,我依然感到头晕目眩得紧,这是内心的清律与周遭光怪陆离
强烈碰撞的后果。
强忍着眩晕感走进露天停车场,却看到一个妙龄女郎在我的Porsche
urboS车尾大吐特吐。
从她超短裙和高腰紧身衣中间露出的那一抹亮眼的雪白,我能肯定她肯定是
个大美女。
借远处昏暗的灯光,我发现簇新的车身已经被她吐得污秽不堪,刚才那丝心
神荡漾顿时变成了恼怒:「嘿,你干什麽?走开!走远点!要吐换个地方吐!」
「吐了又怎麽了?!大不了老娘让你睡一晚上嘛!」
说话间,女郎摇摇晃晃站起。
「何若兮?!」
看清她的容貌,我感觉一柄万钧大锤狠狠砸在我脑门,让我眼冒金星天旋地
转,甚至不能相信面前这个打扮妖艳浓妆艳抹的女郎竟然是她!
儿时邻居老何家的何若兮,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才貌双全品
学兼优,也是我最初的女神,寄托了我有关红院墙深梧桐铁秋千的最纯真最美好
记忆,尽管后来听闻了不少有关她的风花雪月风韵事,我依然固执地选择相信她
还是我心中那个完美的高不可攀的女神何若兮。
可是现在,我是有多麽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那样,我一定会静静地看着她离
去,而不是亲耳听到她说出那句话!倚着车,何若兮端详了半晌才认出是我:
「你,你是时生?」
我根本不知道我此时的表情是哭还是笑:「对,是我……时小生!」
何若兮痛苦地捂住脸,蹲了下去:「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
不知道是我?如果知道,还会装出那副圣洁的样子吗?我感觉心最深处的地
方有一块被狠狠撕下,叶碎满地,只剩下一片黝黑愈发厚重。
而我,在这冰冷刺骨中被痛楚完全吞噬。
「擡起头,看着我,」
我颤抖着,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
何若兮刚擡眼对上我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去,四处躲闪着。
许久,她才偷偷呼出一口气,随之飘来一阵充满诱惑的味道,混合着香水、
酒Jing、烟草和一种叫做放荡的因子。
只是,我极其讨厌这样的味道,尤其是这样的味道出现在何若兮的身上!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再开口,我的声音干涩,嗓子也生疼。
何若兮抱着双肩,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中一痛。
「我没地方去了……」
「怎麽?」
「被刘冬撵出来好几个月了,呵呵……」
刘冬,是我听闻何若兮的男朋友们中最接近婚姻的一个。
「怎麽回事?」
话一出口,我就想到了那些有关何若兮的传闻:她是一枝红杏,关不住的红
杏。
「那你这段时间住的哪儿?」
该死,这问题更蠢!见何若兮没有回答,我松了口气,打开钱包,我拿出里
面所有的钞票塞到何若兮怀里:「拿着吧,这两天变天,挺冷的!我还有事,先
走了!」
何若兮楞了楞,站起身。
走了几步,她忽然扭头跑回来,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死死地,攥得我生疼。
「时小生,带我去你那儿吧!求求你!」
何若兮的表情仿佛是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没有看她,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家室了!」
是的,我说谎了,不知为何,已经锻炼得分不清自己说话是真是假,我却还
是为在这样的何若兮面前说谎而惴惴,「你骗人!」
何若兮扑哧笑了起来,「时小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说谎就不敢看我的
眼睛!」
以前?我心中一痛,「这麽多年,大家都长大了,也都变了,你不是我认识
的你,我也不是你认识的我,请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用力甩开何若兮的手,我拉开车门跨进车座。
车外,何若兮面如死灰:「你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什麽?是不是周阿姨他们说
我不好的那些?」
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