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调教时充满压迫性的眼神相反,曲江还异常平静,是询问的语气,仿佛她只要回答,“我可以”,下一秒,他就会安排好一切,让她离开。
唐杏一直都是被动的,就算有选择机会,摆在她面前的也不过是两种令她难过的选项择其一好受的选择题。
所以主人突然的转变,让她这两天的心情变得更心惊胆战。
毕竟主人在此之前都是在性爱方面强制控制着她,甚至在调教过程中诱惑逼迫着她学习,在调教后,也会让她自己每个空余的晚上做自慰练习,让她无法反抗地化身为yIn乱的性奴隶,从身到心接受自己yIn荡的身体。
所以相较之下,她更习惯主人浸透爱欲的低沉语气,因为唐杏的潜意识里,主人的情绪一旦改变,就会涉及粗暴惩罚。
真可悲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敏感都用在观测主人的微表情上了,而且即便是堕落已经至此,她还是看不懂主人在想什么。
所以她以为主人让她做这种选择,也只是在考验她罢了。
唐杏在差点咬破嘴唇后,低声道,“小猫只想和主人在一起。”
可莫名其妙的,屋子里的气氛,就这么冷淡了下来,伴随雷声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违心的话,让曲江还沉默之余,轻声笑了,他慢悠悠地问道——
“杏儿到底有几句话,是真心的。”
曲江还沉默时,看着她的眼睛清亮,干净得如同一丝杂质都没有的湖水,想到她对自己说过为了逃避惩罚的承诺,忍不住笑了,这世界上最伤人的,往往是看起来最无害的东西。
而养猫的人,其实一开始决定要豢养猫时,就沦陷了。
他第一次因为一句违心的话,而产生了伤感的负面情绪,而这句违心话真正的解读是——
如果可以,我其实并不想和你在一起。
一个奴隶而已,他再也不能这样想了。
“小猫是真心的……”她连自己都心虚得声音越来越弱,曲江还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只是唐杏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怜的望着主人像要把她抛弃的眼神,低低地求道,“求主人……小猫知道错了……不要生气……”
她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可是她竟然听出了伤心的意思,主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奴隶伤心,她根本不敢往深处想,因为身份悬殊,她只能归类为,自己听错了。
曲江还只是站了起来,和她说道,“既然这么想一个人生活,从明天开始就试试。”
怎么会有人能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如此冷淡疏离的话语,唐杏欲哭无泪,她完全不知道主人今晚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对她这样,明明昨天还那么温柔……
曲江还要走,唐杏下意识的拽住主人的家居服,他这才回过头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来弯下腰来,解开了她脖子上项圈的指纹锁。
金属扣解开磕碰的声音尤为清脆,那她亲手戴上的皮质项圈就这么从脖子上脱落时,被限制的呼吸得以完全恢复正常,脖子上的温度骤然被冷空气侵略,唐杏懵了。
“你自由了。”曲江还凉薄的声音响起。
唐杏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主人,却只看到他略显疲惫的神色,还有他转身决绝的模样。
“主人……”唐杏忍不住小声的开口叫,亦步亦趋跟着曲江还爬过去,可是曲江还头也不回,她只能看到木制雕花门合上,听到开门扣上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一切,让唐杏瘫倒在地上,迟迟都不能接受突然来临的一切。
她自由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吗?可是……她以前的生活都过得一团糟,父母忽视,秦怀和她,也根本再无可能,她一身残破不堪,就算自由,她又能去哪,做什么?
雨声一夜未断,唐杏在地毯上跪坐了很久,才趴回床上,可惜的是,每天都会有保姆打扫,换新的床单,也就没有了主人的气息。
她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睡过去,却被领导的电话惊醒,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到沙发上拿起主人昨晚看过的手机,接通了电话,胡乱编了几句谎,请了假。
她以前不会撒谎,撒谎时,总会不自觉的心虚地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可是为了自己能好受一些,说了很多违心的话,为了讨主人的欢心,可本来她觉得油盐不进的主人明显是吃了这一套,所以屡试不爽。
渐渐地,成为了习惯。
所以主人才会问她,有几句话是真心的。
可是于她而言,感激主人的话没有假的,可自己也是实实在在的,抗拒自己无耻求欢,又被玩弄得哭都哭喊不出来的模样,而且让她这样的,是主人。
她不得不无时无刻的屈服地提供身体,任主人肆意玩弄。
任哪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不是吗?
可是她搞不懂,为什么主人宣告她自由后,她竟然下意识的觉得痛苦,慌张,和被抛下后的不知所措。
唐杏支撑着自己走到浴室时,看到镜子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