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临近重阳。
林府最近喜气洋洋,老爷这九年来在豫州考评皆是上上,今年有升官之望,京中本家早早传来消息让他耐心等着,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不出所料,九月初七这天,林家终于收到了从京都使者遣送来的任命文书。
原巡抚张大人因年纪太大于今年已经请辞了,林璋待明年开春便要去江南任巡抚一职,本应该是立刻动身。
但又因暂无替代人选上任豫州知府,故而特许林璋等明年三月开春再去。
圣上大概是准备在这期间预选个接任豫州知府的人,林璋心道。
江南巡抚可比牧州这块地要富裕很多,本应该是京中人人都想去的肥差,却不想各路神仙打架落在了他的身上。
既能远离京中乱麻,又能在江南如鱼得水。接过任书,林璋眉开眼笑,笑得极为畅快。
这番意气奋发,颇有当年一笑万人巷的探花郎风姿,笑得席间几个姨娘春思涌动。
待派遣使者走了,林府早已开始布置酒席,今晚欲举府庆祝。
下人们得了两吊赏钱,又得知今晚内院开席,自个儿也能跟着加rou加餐,人人皆是欢天喜地。
身旁尽是莺莺燕燕,身为席间唯一男子的林璋有些黯然失兴。
嫡长子在京中翰林院与他祖父一道为官,虽然只是个编修但也不能离京。
庶二子远在西僵参军,已是几年未归。
嫡次子与其他两个庶子皆在京中国子监,也无法承欢膝下。
林璋不由有些思念,便就着酒盏多喝了几杯酒。
几杯黄酒下肚,有些微醺,又见身旁笑得灿若明珠,难得乖巧不气他的林玉,便早将之间与她置气的帐消了,更是连连饮酒。
林玉笑意yinyin,一双桃花眸顾盼神飞,尽捡些可心的话说与父亲撒娇,也难得被允了举杯与父亲对饮。
自从那夜假山后,父亲便如个谪仙般的人似的,禁欲且不提,见到她也规矩得很,乃至后来一见到她便回避。
林玉气恼了好些日子,今日正逢喜事,便特意讨巧卖乖,让父亲消气。
不过两杯清酒下肚,林玉便觉脸颊发热,正待她再次举杯与爹爹说之前罚抄的规矩已经抄完了,等会晚间便送去给他时,老管家捧了一封信来。
林玉无奈只得佯装自然地举杯自饮,待下一杯再与父亲言之。
林璋接过信一看,半晌大笑:“城儿立功升了右校尉,也算是件喜事。”
一旁的冯氏听罢,顿时连汤勺都握不稳,脸上激动道:“老爷,可是城儿的信?”
林璋笑着将信递给了冯氏,点头:“然也,今日倒是双喜临门。”
冯氏拿着信,喜不自胜,一面红了眼睛一面又高兴得很。
她年轻时不懂事,以为自己是老爷的第一个女人便自持情意欲拿捏周氏。
却不想老爷床上温存得很,下了床又是那重规矩的端方君子,不仅不听她的挑拨还站在周氏那方怪她不懂为妾的规矩。
以至于后来周氏记恨当年她的拿捏,便给杨萍开了脸,甚至到后来她的儿子也比杨萍的儿子在府中生活艰难得多,事事被打压不提,甚至要给他说一家毫无势力的商户之女,气得城儿离家出走闯前程。
所幸,升了官,手下有了人,她这个当娘的起码不用日日再担心他哪天就不能回来了。
方氏看着对面喜极而泣的大姨娘冯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焦急得很,她着实想要个孩子。
之前还想着要儿子,如今就连女儿也使得,没看到大人对唯一的女儿宝贝得很吗?
前几天她又去找了回刘道士,刘道士说近来行房事是最好的时机。
方氏瞧着有些醉意的大人顿时有了想法,盘算着等会该拿什么幌子去邀老爷。
谁想待要散席,一直笑面临人的周氏却突然轻飘飘地说了句:“老爷,想来今日冯姨娘着实高兴极了,要不老爷今夜去陪陪冯姨娘吧,也好缓缓她思子之情。”
林璋看向一排的姨娘。
冯氏惊讶周氏突然将他推到她房里,高兴地两颊生霞。
杨氏胆小懦弱得很,两耳不闻外事,老气横地只顾吃菜。
柳氏遗憾地眨巴着眼看着他,月中她小日子来了自是无法争宠。
方氏也停下了筷箸含情脉脉地看向他。
然而自从林璋上次在假山看到方氏和小厮半夜私会,回过神便着人去查了。
虽那夜这二人没做红杏之事,但半夜私会男子这事,对于一向重规矩的他来说很是不喜。
所幸查到的消息表明方氏进府前与那小厮赵四只是一条街上的邻居,并无私通之嫌。
只是也是这一番探查,他竟额外知晓了方氏的真面目。
因方氏之父好堵欠债,方氏担心自身被卖以还赌债,便买通了在府中干活的小厮赵四,依着行程消息,她一番表演如愿进了林府。
想他原以为方氏是个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