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弟妹,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庄无意端着一杯斟满了葡萄酒的杯子,走近了吴茵。
吴茵见庄无意来了,脸上溢出笑容:“大哥生辰吉乐。”
庄无意向吴茵介绍起站在身旁的未婚妻,说道:“她叫朱里,家里做轮渡生意的,跟着我回国后,至今无法适应国内的生活,习惯穿着洋裙,弟妹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改日弟妹带朱里去弟妹家的绸缎庄做两身衣裳,弟妹意下如何?钱的事,弟妹就不要担心,朱里家半个月的进账,就能抵上弟妹家绸缎庄一年的入账,别说买两身衣裳的银子,就是买下弟妹家的绸缎庄,都是绰绰有余了。”
“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事,朱里是你未婚妻,那今后,她与我就是妯娌了,我白送给她两身衣裳都没问题,但就是我爹嘛,他爱国之心特别强,从不卖一针一线给洋人,还有像大哥你这种回了自己家里,还要穿着洋人服装的,进了我爹的铺子,那是会被当成卖国贼,一顿好打。”
吴茵摸着手腕上的老玉手镯,笑得深深。
“我们这镇上的裁缝铺、绸缎庄、布坊等等等,都不会卖给洋人东西,大哥要是想朱里穿中式衣裳,苦于买不到合适的,我建议大哥去春香楼,扒下两名青楼女子的衣裳来穿,她们有钱就能扒,而像我们这些正儿八经做生意的,除了不做洋人和卖国贼的生意,其余正规的生意,我们都做。”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结怨已久了,今日见了,相互一损,表面上堆着笑容,内心是拿刀子捅对方的心都有了。
“弟妹说的这话,有些不对了,不是所有洋人都是可恨的,朱里不是侵犯过我们国家洋人中的一员,朱里没有做坏事,她无论去任何地方买东西,那都是能买到的,这能当老板的人,一个赛一个的人Jing,民族心是民族心,做生意是做生意,哪会有不去赚洋人钱财的道理?幸好弟妹有兄长继承绸缎庄,不然让弟妹去守着绸缎庄,上百年的老字号绸缎庄,转瞬就会在弟妹手里开砸了。”
吴茵绞起捏在手里的手帕,正要反驳庄无意,就被庄无意的话堵得她开不了口。
“噢,对了,弟妹,娘说你这都嫁入我们庄家一年了,你还没让娘抱上孙子,你千万不要等到我和朱里的孩子都可以满地爬了,弟妹你这肚子还都是平的。”
庄无意揽着朱里,叽里呱啦说了一串鸟语给朱里听。
朱里听后,那双蓝眼睛看向吴茵的肚子,捂嘴发笑。
吴茵最恨别人说她生不出孩子这件事,庄无意找痛点找的Jing准,那口气堵在吴茵的心上,顺不下去。
“大哥是长房,我作为二房,长幼有序,我理应等着大哥的孩子生在前头,大哥若生出个蓝眼珠金头发的孩子出来,婆婆见了,一定会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掐死,大哥不是不知婆婆的性格,这生的出,不如生的好。”
同样是说完,没有给庄无意回击的机会,吴茵故意闻了闻空气,说道:“秋姑娘,你可是闻见什么气味没有?”
谭秋龄闻见了,那是庄无意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气。
从第一次见到庄无意,他身上就带着这种香得闷人的气味,比青楼女子身上的脂粉气还要重,闻久了,脑袋都发昏。
被吴茵点名叫道,谭秋龄只好答道:“闻到了。”
“这气味啊,是咱们庄家大少爷身上的香气,知道他身上为什么要涂比女人还要香的香粉吗?”
吴茵视庄无意如空气,自我问了起来。
谭秋龄配合说道:“我不知道。”
“哎哟。”说起这个,吴茵就笑道,“婆婆与我亲如母女,她什么都与我说,婆婆同我说,说咱们这位大少爷小的时候,腋下生出一股臭味,臭得大家都不敢靠近,所以身上要扑这么浓的香粉,来掩盖自带的体臭。”
庄无意说吴茵生不出孩子,吴茵说庄无意有体臭,两人的痛点都被对方踩着了。
庄无意被吴茵这一说,终是沉下脸,放下酒杯,转身就走,朱里穿着裙子不便,提着裙摆,路都走不稳,追在庄无意身后。
庄无意一离去,吴茵也瞬间沉下脸,拿起桌上庄无意留下的酒杯,仰头一喝,一口饮尽了杯中浑浊的葡萄酒。
“二少nainai……”谭秋龄想让吴茵慢着点喝。
果不出所然,喝急了的吴茵呛着咳嗽几声,待气息缓过来后,她冷冷盯着谭秋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夜里天天都去二爷房里伺候,在怀上二爷的孩子之前,你不许和梅边在一起了,若是违背我的话,我见一次你们俩在一块儿,我就拿棍子打你一次,我看梅边到时能不能护到你!”
平时吴茵对他们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这下让庄无意讽刺到了头上,吴茵就咽不下这口气。
“二爷要是把你肚子里cao不出一个娃,不等婆婆赶你,我就先赶了你去,再找别的姑娘进院子。”
谭秋龄不敢违抗吴茵,唯唯诺诺地说道:“是,二少nainai,我今天夜里就去伺候二少爷。”
吴茵迈开腿,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