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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要去客串的那天,背上的伤也依然没有好透。伤口有多深,血痂就结得有多厚。
难免会痒。
洗澡时忍不住撕了一道下来,等晚上上药时就被汤野发现。他捆着他的手,捆了一整夜。等第二天再淋浴时,汤野就在一旁看着。
柯屿在这个乡下别墅住了多久,姓汤的就陪了多久。年底应酬多,柯屿怀疑他推了最起码五场晚会。白天他处理公务,柯屿就陪着nainai四处走动,身后远远跟着保镖和佣工,既无法逃跑,也无法产生意外。
nainai每天最常重复的,只两件事,一件是问阿华姐在哪里,怎么不在?一件是问柯屿躲好了吗。
她布满厚茧的手紧紧攫着柯屿的,力气大得仿佛盘曲的虬枝,嘴里惊慌地重复:“叨叨,叨叨,快、快藏起来……”
那个烂赌的人不在了,她也不再拥有清醒,那种恐惧和保护却还是刻入了本能。
柯屿挽着她的手顺着河道散步,冬日的芦苇荡在日光下发白,空气中弥漫着飞絮。风那么好,好像连带着吹走nainai记忆里的那层雾色,她偶尔眯起眼睛问,粤语的发音已不标准:“我们叨叨系唔系该讨老婆了?”
柯屿也用粤语:“没有老婆,有钟意的人。”
nainai问:“哪里的靓女?”
柯屿一字一句回:“唔系靓女,系靓仔。”
nainai便瘪着嘴“嗨呀嗨呀”地嗫嚅,柯屿知道自己在玩一个无聊幼稚且胆小的游戏,继续着说:“他叫商陆。”
nainai:“嗨呀嗨呀。”
“他太傻了。”
nainai:“嗨呀嗨呀。”
柯屿站住,扑哧笑出声,眺望渚心停着的一只白鹭,过了半晌,又问:“周三如果真的能见到他,就告诉他,好不好?你说嗨呀,我就不告诉,你要是说点别的呢,我就告诉。”
nainai仰头看他,柯屿被凝视着,不自觉吞咽,像等待彩票刮开前的紧张。
包子褶般的嘴唇一张,喉咙口挤出浑浊的发音:“嗨……”
紧握着nainai的手劲松了,柯屿自嘲地勾起唇角,轻轻说:“嗯,我在想什么,我哪里配得上他的喜欢。”
只是那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完。好像倏然忘了,nainai的眼神重新迷茫起来,改口唤他:“叨叨。”
柯屿垂下眸,安静地看着老人家,“我耍赖一次,好吗?就一次……这次不算。”他等着,看nainai是说“嗨呀嗨呀”还是……
“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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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是被阿州直接送到片场的。他一路默默记着路牌路标,两小时后抵达,阿州并没有把手机给他。
“老板吩咐,今天回去后就还给你。”
寻狗一样,要乖乖回家才有奖励。
柯屿无所谓地笑笑:“阿州,汤野有没有干过你?”
阿州脸色微妙地难看起来。“你这么听话,你跟他才最配。”柯屿揉揉这几天被绑得酸疼的手腕,“给我根烟。”
阿州把烟递过来,他嘴唇微张,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住,“点上。”
阿州每次给他点烟时,总忍不住掀开眸子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星光褪去,只是很单纯地好看。柯屿这个人的诱惑不在于性别,无所谓男的女的,无所谓是阳刚柔美,还是说所谓的英俊抑或漂亮。他的性吸引力,只适合被命名为“柯屿”。是无法捕捉,也无法复制的。
柯屿咬着烟轻轻笑起:“你每次看我这么长时间,不怕我到你老板那里去告状?”
阿州收回目光,退回到安全地带,好像躲过一次带有春风的魔法攻击。
柯屿抿起半边嘴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片场?那里才能寸步不离地监视我,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阿州面无表情,水泥一样硬邦邦地说:“不必。”
柯屿更深地弯起唇,哼笑一声,下车时慵懒地扔下一句:“蛮可爱的。”
盛果儿早就等着他,撑了把大黑伞。柯屿一边抽着烟往化妆室走,一边听她汇报这几天的工作。脚步很快,盛果儿说得也很快。两分钟说完,人也到了化妆室外,柯屿脚步却停住了。
“邮件有回复吗?”
盛果儿懵了:“没有邮件。”
柯屿不耐烦:“我说私人邮箱。”
“我就是说的私人邮箱。”盛果儿言辞确凿,“我每天都查看,真的没有未读。”
“是不是被拦截到垃圾箱了?”
“看了,也没有。”盛果儿把伞撤下收拢,“你是在等之前那个人的邮件吗?”
柯屿迟疑的脚步重新迈起:“算了。”
制片主任、正副导演、制片人和应隐都在化妆室等他,见人进来,应隐跑上去亲亲热热地圈住脖子一抱:“我可太想你了!”
他和应隐多少年的同事,从最初满天飞的绯闻到现在全娱乐圈都默认的好朋友,应隐对他始终亲密如昨。在场的众人也见怪不怪,纷纷祝贺他新电影杀青,问候他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