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斩剑,剑气如虹,苻洛被逼落马,身上战袍已被剑气所伤,凌乱不堪。
他突然笑了,看着萱城握剑缓缓走来,他笑的痛快。
“哈哈,哈哈。”
“苻坚,你太过相信所谓的谶语,国不长久,苻融,你Cao纵秘法,必不得善终。你兄弟二人,放纵江湖术士参与朝政,何其悲凉,何其悲凉,哈哈,天王啊,先祖啊,你看看吧,这大秦怎会成今日这般。”
他笑哭了。
萱城终于见到一个沙场大将的悲凉景象,邓羌和张蚝的人马已占上风。
苻坚说,苻洛拥有的太多,拥有了土地封号还不知足,他拥有十万军队已对苻坚造成威胁,如今灭凉后收归凉国军队,已有二十万之众,这二十万人马可以消减,但若要全部坑杀却不值当。
剑已至喉咙,只差分毫,萱城却颤抖了,那把剑似乎认主。
萱城拼力握紧,然而手腕却疼痛不已,他脸色有些微变,苻洛觉察,冷声道,“你控制不了苍龙剑。”
萱城控制不了,可王嘉怎么会任由那把剑认主。
苻重被人刀剑架于脖颈之上,不敢乱动。
就在那把剑颤动不停的一瞬,一道红色的光芒而至,顿时,剑起生灵,还未等萱城弄清是什么回事,剑已入喉,血霎时奔涌而出。
苍龙饮血,终于稳当,萱城稳稳的握住了剑柄。
苻洛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剑竟然嗜了自己的血。
他脸色痛苦万分,嘴唇颤抖,“你,你、、”
他费力想抬起一只手来,可终究垂落在半空。
雪压了下来,覆盖了他的手臂。
苍龙剑上亦是白茫茫一片,纯白中带着点点梅花。
“兄长,兄长。”苻重大吼。
苻洛已死,还有什么可战的?
收编残军,整点兵马,这才是萱城要做的。
此次苻洛军中的大将都被赐死,只有不足十万的士兵,可十万兵马呀,要如何让他们身死苑川,这是萱城万万不能做的,凉国的十万军队可保全下来。
王已身死,贼何以愁。
王勐的提议到这时萱城才明白,苻洛也许不是他的对手,可苻洛手中之剑只有帝王之剑才能降服,不带上王嘉,他拿什么降服苍龙。
萱城问王嘉,“以你一人之力便可杀一人,何苦让我背上骂名?”
王嘉道,“我不入朝堂,苻洛身死与我无关,圣上命你剿乱,我当以辅助。”
萱城沉默不言,可沉默的久了天地都变色了,大雪终于消停了,苑川谷内只剩天地一色。
萱城终于正眼看待身边这位术士了。
因为他还有事求他。
“你说过,不会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当然,我会引渡这些亡魂。”
“引渡到哪里?他们都是有思想的灵魂,眼见主上被杀,怎可无动于衷。”
王嘉诡异一笑,“阳平公这便不待细问了吧。”
萱城命邓羌张蚝清理尸体,余下的士兵皆归入二人帐下。
“遵命。”
萱城扬天,叹息一声,“啊,我做了什么。”
老天不会回答他,他不过是做了该作的事。萱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颤抖不已,他忽然异常的想念长安,想念那个他曾经很讨厌的荀太后,她生了苻坚和苻融兄弟,苻洛口中的可惜成了幸运,苻坚只有苻融这么一个亲弟弟,这便够了。
一日后,萱城在苑川城内召开军事会议,与众将商议此次苑川谷之围的后事,众将沉默。
萱城询问张蚝和邓羌的意见,二人表示一切听从圣上旨意。
萱城问王嘉,王嘉道,“苑川亡魂太多,不宜再设城,圣上的意思是要撤城入乐都。”
“皇兄的意思你都算到了?”
王嘉道,“我知晓天地,怎会不知天子圣命。”
萱城与他对视一笑,这一笑终于释怀了二人心中疑虑,因为萱城刚好与他不谋而合。
萱城撤销苑川封号,把苑川治辖移至乐都,与乐都合并为一城。
“张天锡他们呢?”
“怕是此刻已入了长安城咯。”王嘉悠长一句尾音响在耳畔,萱城沉思了许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苻洛已死,他还能察觉出什么异样么?怕是未知。
苻坚果然命人在长安为凉国王室修建好了府邸,连府邸的造型都是参考了凉王宫,就在新兴后慕容韡府邸的不远处,苻坚的心思如今怕是个寻常百姓都瞧出了个一二。
然而,长安城中那络绎不绝响彻在大街小巷的却是那荒唐又香艳的帝王绯闻,“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萱城气的闷在府中几日不上朝,苻宏刚与他和好这下又看不惯了,明月从宫中带来的消息又是太子今日在朝堂上指责他这位懒惰的皇叔。
萱城打了个哈欠,“哎呀,任他说去吧,我又管不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