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皇后赶紧去扶住荀太后,“太后,太后。”
苻坚也赶紧过去搀住,“娘,你别动怒。”
只有萱城,他扶住的却是慕容冲,今天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他的心上下跳动的很厉害,他的胸口疼的仿佛被剜走了一般。
他痛心疾首,“慕容冲,你为何要伤害我。”
可慕容冲却不回,他一心要弄死荀太后,他的眼睛他的心被仇恨充斥的满满的,那里还能看见有人依旧关心着他。
南岸和明月按住慕容冲的肩膀,萱城控制住慕容冲的手,“对不住了。”他低声。
三个人终于架起了慕容冲,他终于不再发狂了。
可此刻,萱城却忽然瞥见那描红的眼尾缓缓滴出了什么东西。
萱城心一颤,手上就松开了,正在这个时候,慕容冲忽然挣脱开了三人的控制,扑向前方。
他哭了,他发疯的哭了。
“荀氏,你睁开眼了,好啊,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着你的好儿子吧,他做的好事,对了,我要告诉你,你生儿子的水平真好,他最喜好在床笫间发疯,他的趣味是遗传你的吗?啊,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好儿子是神,是神啊,真是一个神人啊。死变态,他插进我身体了多少次,你看见了吗,哈哈。他在床笫间说了多少情话,你听见了吗?啊,你去死,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刚一落地,慕容冲就要撞上去,可是还没等到那身体碰撞的时刻,一口腥红的鲜血却喷在了他的脸上。
“娘。”
“太后,太后。”
萱城震在原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头很疼,他的心很疼。
为什么?会有这种切身的疼,他明明不是苻融啊。
他抱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啊。”
明月扬声唤道,“阳平公,阳平公。”
他谁都救不了。
既救不了慕容冲,又救不了苻坚。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终于再一次看见了凤血出鞘,血光一闪,他不知道谁最后死了,反正那道殷红的血在他的视野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萱城是在第二日的午后醒过来的。
外面似乎出了太阳,光线太烈,他的眼睛受不了,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帘。
明月守在他的旁边,见他醒了,脸上终于舒缓了,“阳平公,您醒了。”
萱城揉了揉额头,“头痛。”他捂着心口,“心痛。”
“外面出太阳了吗?”他问。
明月楞了楞,道,“没有,下雪了。”
“下雪了?”萱城惊诧。
“三月天怎么会下雪,明月你又在煳我?”
“阳平公,是真的,外面落雪了,唉。”他叹息了一声,“虽说立春了,可长安落雪不是什么怪事。”
“真的吗?”萱城掀被下榻,他忘记了穿鞋,赤脚走了出去,明月跟在后面提着鞋。
萱城望着漫天飞下的白絮,“果然是下雪了,真的是常有的事吗?三月长安雪落,这么美的景,可是少有啊。”
明月弯下腰为他穿上鞋,这才道,“太后去了。”
明月抽泣,“阳平公,太后走了。”
萱城望了他一眼,又赏起了这漫天雪景,目光一片平静,“哦。”
他不是苻融,那位苻坚和苻融的娘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现代的时候他爸妈经常吵架要离婚,他恨透了那个家庭,暑假经常待在学校不回去。
来到了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时代,他知晓的前秦历史上那个心狠手辣的荀太后死了,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妇人死了。
死了好。
死了就再也不用经历世间的痛苦了。
萱城掩面。
明月小声,“阳平公,阳平公,您。”
明月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那双捂着脸的手,手指上shi润冰凉一片。
苻坚没有杀慕容冲,他拔出了凤血,袖中凤血剑既已出鞘,务必得饮血才能归鞘。
他只是刺了慕容冲一剑而已。
慕容冲倒在一片血泊中,那不是他的血,他活的好好的,不好的是前一刻他讽刺的那一家人。
阳平公苻融昏倒在太后宫中。
荀太后吐血身亡,荀皇后哭红了眼。
苻坚。
他不愧为慕容冲口中的北国之神,他是帝王,帝王者,不能哭,不能流泪,他平静的处理了后事,慕容冲被南岸和明月拖进了紫宫,永生不再出紫宫一步。
萱城躲在暖阁中闷了一天,距离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苻坚没有来过这里,朝堂的任何人都没来过这里。
第三天,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外面依旧落着雪,那人进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白花花的东西。
“阳平公,你这可不怎么好,躲在床上怎么过。”
是王嘉,他第一次来这里。
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