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公,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人了。
苻坚嘴角溢出了一丝苦情的笑意,看的人难受极了。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陛下您做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道理,…是呀,”苻坚自己都不信这两个字,那丝苦笑就变得更加的讽刺了,“朕只是、、等不了,他、、”
最终,南岸听着苻坚一人又在那里自言自语,有些他能理解,有些他是无法理解的。
比如,明明苻坚不想放开那个人,可为何不能跟着前去,以往他们可是一同巡游南北的,离开长安并不是什么难事。
黑夜愈发的笼罩的这片北国之地了。
南岸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猜对。
萱城南下蜀地并没有走扶风。
这一点姚苌也是有一分的疑惑。
出了灞桥往西而行,会有一条古道通往扶风,而从扶风南下陇南,再进入川蜀都是上上之选。
“不走扶风?阳平公,属下并不能认同你的观点,扶风通往益州的道路都是官道,相比起直下梁州,这可是一条安全之道,而想要过秦岭,走梁州,剑门关,绵阳抵达益州,却是险道。”
“险则险亦,却是捷径,不是么?”
萱城反驳,“我们出蓝田,经由周至、户县,穿越秦岭山脉,到达梁州,再从梁州南下经由剑门关、绵阳、绵竹,这样行程会大大缩短,若是走扶风经陇南南下,那少说也得七八个时日,如此一来,行程拉长,并不是上上之选。”
“话虽如此,可秦岭险峻,没有官道,只有零零散散的山路小道,阳平公,你总是让我意外啊。”前一句还是正儿八经,后半句却开起了玩笑。
萱城给他一记白眼,“若是怕苦,就请回长安吧。”
“别。”姚苌投降,“我认输,我跟着你,不好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听你的,我们就走险路,反正我是当地人,我怕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萱城这才认认真真的审视了面前人,端详了许久,他恍然大悟。
为何苻坚要派姚苌。
羌族分为陇南羌族和西蜀羌族,姚苌祖籍陇南,跟苻坚也算是同地人,可苻氏占领北方之际,羌族姚氏盘踞的大部分地盘正是川蜀、秦岭地区。
姚氏跟苻氏的几次交战都以失败而告终,羌族的地盘越来越小,只有一小部族流落在蜀地西部的西羌族人,最后投降苻氏。
姚苌笑笑,而后却忧心忡忡道,“阳平公,你真的是失忆了吗?我看你可一点都不了解我呀,唉,我刚过来那会,你可是很看重我的喔,如今你对人家不闻不理,冷冷淡淡,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你不会抛弃我了吧。”
萱城道,“再乱说,立刻回去。”
姚苌立马捂嘴不言。
当夜,他们经过了户县,抵达秦岭山脉脚下,借宿在山下的一处农户家里。
秦岭关隘守军的影子若隐若现,萱城抬眼望向那里,心里平静不下来。
他想,想苻坚,想的心疼。
想后事,想的失眠。
抵达益州之后,该怎样与张育谈判。
若是和谈不成,那免不了的一场战事如何开头,如何收尾。
姚苌睡的很安详,萱城盯着他的眉眼,脑子里面一团混乱,真如他说的那样,对姚苌的过往已经尽数忘却了么?
可他忘不了,忘不了姚苌的后事。
他与苻坚之间的恩怨,他与前秦的恩恩怨怨。
姚苌忽然睁开了眼,萱城一惊。
“阳平公,您还没睡?”
萱城平了一下,道,“睡不着。”
萱城的确是睡不着,条件太艰苦,二人共处一室,他无法面对一个不熟悉的人而入眠。
“不管明天怎么样,今天总会过去的,您无法入睡,今天是怎么也翻不过去的,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您说对吗?”
萱城吃惊的望着他,过了一刻才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哲人。”
姚苌小声笑道,“阳平公夸赞人也是别有一番乐趣啊。”
萱城立即给他白眼。
“您真不睡?”
萱城不答话,目光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好,既然如此,我出去,您好好安歇吧。”
说罢,姚苌真的要走出去。
萱城拦住他,“回来。”
“阳平公,我高贵的阳平公殿下,您是一国之王公,何其尊贵,跟我共处一室自然拘谨,您安歇吧,我出去待着。”
萱城终于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越发有趣了。”
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姚苌立马不正经起来了,“唉,被您嫌弃了,好伤心啊。”
萱城黑脸,“睡觉。”
这下,两个人共处一室也能安稳的入睡了。
要不然还能怎样,早睡早起,这是延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