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跟自己说过什么,说过什么来着?
当苏好意的目光落在西墙上镶嵌的铜镜上时,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问题就出在这面镜子上!”苏好意指着镜子说:“月光遇铜镜为煞,Yin气聚集,阳气不兴,是为怪异频生。”
“公子,苏公子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墨童小心翼翼地问司马兰台:“要不咱们快走吧。顶多告诉那个田寡妇怎么回事,让人们以后都别到这里来了。”
不是墨童胆小,实在是这事儿太古怪了。
“别胡说,”司马兰台制止他,又问苏好意:“你觉得铜镜有问题?”
“谁家的铜镜会嵌着墙上?”苏好意反问:“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着,她捡起一块石头上前将那铜镜砸碎。
再回头看那柱子,上头的蘑菇眼看着就萎缩掉了。
“嘿!奇了!”墨童一下子跳起来:“苏公子,你可真厉害!”
“这镜子后头有东西!”苏好意顾不得听他夸赞自己,碎裂的铜镜后面还有东西。
司马兰台上前扯住她的手说:“你退后,让我来看。”
铜镜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壁龛,里头放着一物,漆黑如墨,只有一个手掌大小。
司马兰台垫着手帕把那东西拿了出来,苏好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应该是一只灯盏,里头还残留着少许油脂,不知道是什么油。
那灯盏的造型是一只恶鬼,暴眼獠牙,神情狰狞。手臂上举托着灯碗,只有一只脚着地。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眼熟?”苏好意问司马兰台。
“和花颜夫子屋里头的香炉有几分相似。”司马兰台也看出来了。
当初花颜夫子突然失踪,人们到他房里去的时候发现一片狼藉。
其中就有一个谁也没见过的香炉,那香炉黑漆漆的,是个夜叉造型。
苏好意隐约听说花颜夫子是在修炼什么邪术,所以才会用到那东西。
苏好意之所以能打破这个迷局,是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幽荦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她本来不曾将那厮的话当真,觉得他整天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可他有些时候说的话做的事却又自成一派,比如他教训马驳为木惹儿讨公道那件事。
还有他单靠移动房间里的摆设就让姹儿姨的头不疼了。
这些苏好意不是很明白,她不知道幽荦究竟依据的是什么。
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些法子也是有用的。
尽管总给人一种歪门邪道的感觉。
就比如今天那鬼脸蘑菇异常的古怪,按照正常办法处理,无论如何也不管用。
让她想起幽荦曾经跟她说过的“月光遇铜镜为煞,煞气相冲必有怪异”的话来。
果不其然,问题真的就出在那面镜子上。
问题虽然解决了,但苏好意的心却变得更沉重了。
幽荦到底是什么人?他和花颜夫子之间可有关联?
这灯盏和铜镜是谁摆放在这里的?
难道除了花颜夫子之外,还有人在修行邪术?
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仙源山是有秘密的,这个秘密也许就和邪术有关。
只是自己需要弄清楚吗?
会不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八郎,你在想什么?”司马兰台轻轻推了推她:“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个灯盏?……”苏好意见司马兰台将那灯盏放进了医箱里:“师兄带着它做什么?”
“带回去给夫子他们看看,”司马兰台道:“也许有用。”
苏好意听司马兰台如此说便没再阻止了,反正她也摇摆不定。
第326章 黄昏凭栏怅惘生
苏好意他们又在宅子四处查看了一番,只在一处地窖里看到一些已经风化成白骨的断肢,是人骨。
其余也没再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毕竟这里已经荒废太久。
“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修习邪术,但看时间,最少也得十年以前了。”司马兰台道:“此处离仙源山甚远,应该不是他。”
苏好意知道司马兰台口中的“他”指的是花颜。
从鬼宅出来,接下来这一路堪称顺利。
不但没再遇到什么蹊跷事,甚至连病人也没遇到。
离仙源山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苏好意他们在一处客栈落脚。
客栈临江,苏好意倚在窗边远眺。
只见残阳映归帆,两岸衰草寒烟,不禁想起春愁河来。
往年这时候她还在楚腰馆里帮着姹儿姨张罗生意,哪料想如今竟是在千里外的仙源山了。
“也不知娘他们忙成什么样子了,”苏好意自语:“账收的怎么样,有没有要不回来的。”
就苏好意自己而言,她更喜欢收账做生意,不喜欢学医。
司马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