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的本能让他觉得不适,就像苏达能从气息里判断出供奉在这里的神明不是正经神明一样。
七海建人拿出手机,将所有符文拍下来,发给了正在校门口待机的两名辅助监督,让他们帮忙调查符文的来历与含义。
“苏达君,去上面借一块儿布或者衣服,能把夕子小姐的尸身盖住就好。”
“好。”
苏达立刻去办。
他去隔壁的话剧社“借”了白布,不过两分钟就风风火火地回了地下室,七海建人接过白布,亲手为夕子小姐盖了上去。
“走吧。”
真希三人组和新谷贞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达关上了通往地下神社的那道门,重新把门上“禁止入内”的牌子挂上。
“等事件结束后,我们会收敛夕子小姐的尸身,地下的神社也会妥善处理掉,不会影响到学校的正常运作。”
七海建人对理事长的曾孙女说。
短发女孩有点不安道:“没关系,她的尸体……我们会自己处理。”
“夕子小姐的情况很特殊,后续恐怕不能交给普通人来处理。”
短发女孩纠结道:“……怎么会这样。”
七海建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短发女孩一愣,有点犹豫地坐回了沙发上,七海建人则在她对面落座。
学生们互相对视一眼,把据说“恶灵缠身”的新谷贞一也按到沙发上,各自或站或坐,给金发咒术师当起了很有气势的背景板。
还别说,穿着统一制服的少年少女们严肃起来还是挺能唬人的。
……虽然里面混着一只画风清奇的熊猫。
可恶!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只熊猫!咒术师套着熊猫玩偶服来学校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七海建人十指交叉,严肃道:“事已至此,庚小姐,您也该说实话了。”
庚雾江黯然道:“您已经发现了是吗?没错,这件事的委托人其实并不是我的曾祖母,而是我。”
学生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七海建人却用“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叹气。
从一开始,七海建人就察觉出不对了,提前送到咒术师们面前的资料基本都是来自“窗”的情报,学校方面提供的信息基本为零。
而在他询问委托人的情况时,“窗”就告诉他,委托人目前在生病住院,与他们交接的只是一个初中小女孩,如果不是“窗”派人测试过这座学校的咒力浓度,确定里面真的有咒灵,并张开了奇怪的结界,这个任务根本不会这么快就派发到咒术师们手上。
委托人躲躲闪闪的态度,才是七海建人亲自跟过来的最重要的理由。
理事长的曾孙女低着头,坦白道:“理事长最近病了,所以我擅自用她的邮箱联系了你们,因为……如果是学校理事长的委托,一定能引起你们的重视吧?事实也确实如此。”
新谷贞一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夕子学姐明明没有害过任何人……”
短发女孩反驳道:“但是学校里确实有人失踪了!”
“夕子学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我没有!但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神隐学生的就是夕子学姐!”
眼看着对话要变成小学生吵架,七海建人无奈地阻止他们。
“庚小姐,新谷君,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麻烦你们将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我不想让我的学生们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与未知的咒灵战斗。”
在七海建人“成熟的大人”气场镇压下,两个有点幼稚的初中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拌嘴,将一切如实道来。
“……夕子小姐全名庚夕子,是我的曾祖母的亲姐姐。”
就跟七海建人猜测的那样,五十年前的一场瘟疫中,夕子小姐成为了献给神明的祭品,被封进了学校地下室的神社里。
“村子里的人都认为瘟疫之所以肆虐,是因为他们在神社的遗迹上建了学校,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他们将年轻美丽的庚夕子当作了人柱。”
然而瘟疫并没有因此退去。
相反,庚夕子怀恨而死,死后没多久就变成了恶灵,总是在黄昏后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大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有些是死于瘟疫,有些是每天战战兢兢,害怕庚夕子回来复仇,硬生生把自己吓死的。
没多久,村子里的大人们就死光了,村子里的年轻人们不得不早早地继承了这座学校,其中就有庚夕子的妹妹庚紫子。
庚紫子看着姐姐的恶灵徘徊在学校不肯散去,伤心难过的同时,也努力隐瞒恶灵的存在,不愿意让咒术师们发现姐姐的存在。
她不忍心。
姐姐死的那样凄惨,她不忍心再让姐姐被咒术师们祓除,凄惨地死上第二次。
好在这五十年来,夕子小姐从来没有杀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