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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时,荣氏便收到了表姐让人快马加鞭传来的信,黄氏自然很乐意结亲,沈婳毕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就算失了清白,身份也没变,只要名声没坏,是否清白,也没什么区别。
她怕儿子介意,便瞒下了此事,只将沈婳夸上了天,她儿子小时候来过安国公府一次,隐约记得两姐妹都漂亮极了,姐姐性格强势了点,虽不如妹妹乖巧,却也挺出色。
他心中当时便起了怀疑,“人家那等家世、相貌,又岂是我们可以高攀的?她愿意嫁来江南?”
黄氏只道:“京城的水深着呢,处处都得小心谨慎,人家厌烦了京城,想到江南生活,有何不可?”
见他娘对沈婳挺满意,荣傅也没再多说什么,年龄到了,总得娶妻,娶谁也都一个样,能让母亲满意,起码以后后宅能够安宁点,便也点了头。
沈婳得知她的亲事,竟这样仓促定了下来,气得绝食了三天,饿得人都快晕了过去,只盼着老太太能过来见她一面。
听到脚步声时,她惊喜地下了床,许是饿得太狠,她一阵头晕眼花,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以前她但凡有个磕磕碰碰,丫鬟婆子哪个不是急吼吼的跑上来赶忙查看她的伤势,如今倒好,她身边竟一个人也没了,唯有饭点才会有人送饭。
沈婳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她睁着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眼泪滚落了下来,想让祖母看看,她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就不信,祖母能狠下心看着她活活饿死。
荣氏过来时,就瞧见沈婳正虚弱地躺在地上,许是一段时间不曾出门的缘故,她脸色白得瘆人,人也瘦得仅剩一把骨头,哪还有昔日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
荣氏轻蔑地笑了笑,终是掩住了眼中的恨意,慢悠悠道:“二丫头怎么躺地上了?丫鬟们怎么伺候的?还不赶紧将二姑娘扶起来?”
荣氏的贴身丫鬟应了一声,连忙去扶沈婳。
瞧见竟是荣氏来了,沈婳眼神不由一冷,她飞快擦掉了眼泪,站起来后,一把推开了丫鬟,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怎么?等不及来看我的笑话了?你那侄子什么货色,也想娶我?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沈婳只觉得这桩亲事是荣氏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让她嫁得远远的,她如何不恨。
见沈婳如今都落到这个境地了,还敢出言不逊,荣氏死死捏住了手中的帕子,只觉得心中堵得厉害。
她已经快要嫁入安国公府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她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却没人瞧见她的辛苦,婆婆觉得她机关算尽,夫君觉得她不是个好母亲,待沈婳不好,沈婳呢,身为晚辈,何曾给过她尊重,以往她高高在上也就罢了。如今她也配?
荣氏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笑话你?你配吗?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还是以前那个备受宠爱的安国公府的嫡长女?不,沈婳,你最好认清你的位置。你如今不过是个破鞋罢了,你爹和你祖母都耻于提起你,我若是你,丢人丢到这个地步,早找根绳吊死算了,我侄子愿意要你,也不过是看在安国公的面子上,不然你一个清白尽毁的女人,他凭什么会娶你?”
破鞋两字狠狠戳痛了沈婳的心,她发了疯似的朝荣氏扑了去,伸手就去撕她的嘴,“贱人,你个贱人,你才是破鞋,你骂谁是破鞋?看我今天不撕乱你的嘴。”
她足足三天没有吃饭,能有多大力气,才刚扑到荣氏跟前,就被丫鬟按住了。
瞧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荣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冷声道:“你可消停点吧,你以为我今日为何而来?老太太早就发了话,你若不愿意嫁,就铰了发当姑子去吧,你闹出这等丑事,你以为安国公府还能容得下你?”
沈婳不敢相信,喃喃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荣氏没再理她,径直离去了。
她走后,沈婳才失声痛哭起来,这下真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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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如今倒是松口气,对方既然同意这桩亲事,就算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上,日后也必然不会亏待沈婳。
在她看来,这已经算是一桩极好的亲事了。
毕竟沈婳已经没了清白。
若让沈婳留在京城,她定然不甘心低嫁,不管将她嫁给哪家,等东窗事发时,那些唾沫星子定然能将她活活淹死。她又这般骄傲,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将她嫁远点,也算远离了是非之地。
经此一事,老太太的Jing神头大不如以前,沈娇的亲事她也懒得过问了,直接交给了荣氏,她清楚荣氏是个极要面子的,怎么也不会给沈娇找个太差的,便安心当起了甩手掌柜。
荣氏虽不喜沈娇,倒也不像厌恶沈婳那样厌恶沈娇,毕竟沈娇这些年,对她还算敬重,荣氏也不是个多恶毒的人,顶多对她不闻不问罢了,也不至于特意去磋磨她。
如今沈娇的亲事,却让她犯了难,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迟迟没有人上门提亲。
前几日的宴会上,好不容易有两户人家提到了沈娇,话里话外都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