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言什么也没说,只装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那小丫头竟真上当了,将画递给他时,她心疼地眼中都含了泪花。
莫景言不过是逗她玩而已,自然没有抢画的心思,又丢给了她。她却追着他,跑了一大截儿路,再次将画塞给了他。
莫景言当时便怔住了,忍不住问她,“小丫头,你不是很喜欢这幅画,真舍得给我?”
她年龄尚小,因为纠结,小脸都皱了起来,半晌才道:“我更希望哥哥开心呀。”
那个时候嘴可真甜。
七八岁大时,再次遇见,她还会跟着赵紫璇喊他一声景言哥哥,等到再大点,就知道避嫌了,一声莫公子喊得那般疏离。
莫景言也不恼,每次瞧见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都忍不住逗逗她,谁料逗着逗着,竟丢掉了一颗心,连赵紫璇都瞧出了他的心思,她却傻乎乎的。
等画晾干后,莫景言便将这幅画像,与她送的那幅收在了一个箱子中,不知不觉,他竟整整画了一箱子的她。
将画收起后,莫景言才意识到不妥,如今她已经定了亲,他再画她,只会为她招来是非。
莫景言将厚厚的一叠画,全取了出来,火折子上蹿起的火光即将触碰到画卷时,他却猛地将火折子丢到了一旁。
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
沈娇又养了两日,身体才彻底舒坦起来。她一连几日都有些郁郁寡欢,暗一不敢再瞒,将她的消息如实禀告给了陆凝。
见她依然抵触嫁给他,陆凝的眉不由蹙了起来。他想起了对她百般维护的莫景言,又想起了与她相看的张潜。
陆凝的脸不自觉沉了下来。
她早就已经是他的妻,难不成真想嫁给别人?
是夜,沈娇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却突然察觉到眼前多了一道黑影,遮住了烛火,她不由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房内果然立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锦衣,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他的指尖缠着她一缕发丝,似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什么人,眸底是她难以瞧懂的情绪。
正是陆凝。
沈娇不由僵住了,这一瞬间,吓得呼吸都乱了,她缩在被子里连动都不敢动,不太明白,他怎么又来了。
自他上次胡乱扯开她被子后,沈娇就穿了一段时间的里衣,后来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他也没再乱闯她的闺房,她便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几日,因着实在太热了,晚上她又只着了小衣,谁料他竟又来了。沈娇缩在被窝里,又羞又恼,只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你、你来干什么?”
梦里的她从不会这般凶巴巴的,她总是笑得温软可人,偷偷摸摸为他做鞋袜,分明是她先招惹了他,如今却又不想要他了。
陆凝抿着唇,神情有些冷,他修长如玉的手抚过她的眉眼,落在了她唇上,眼底是让人难懂的晦涩,“沈娇,你只能是我的。”
他指尖泛着凉意,划过她脸颊时,却带起阵阵酥麻,沈娇止不住地轻颤。见他的手指,落在了她唇上,她不自觉睁大了眼睛,耳根猛地红了起来。
他就这样盯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回应,拇指迟迟没有移开的意思,沈娇好想咬他一口,她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眸后,她又败下阵来。
她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小声道:“陆公子请自重,我是人,不是物品,不属于任何人,就算成了亲,我也是我自己的。”
她声音小小的,却又那般坚定,唯有轻颤的长睫,昭示着她的不安,陆凝神情微顿,余光扫到她红彤彤的耳朵和不自觉咬紧的唇,他烦躁的心又奇迹般平静了起来。
他嗯了一声,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沈娇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不由想起了他离京那晚的事,他最初也只是轻揉她的耳朵,后来就吻了上来,沈娇又怕又羞,脸蛋也红成了苹果,怕他继续乱来,双手连忙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捂住了白皙小巧的耳朵。
她羞恼地盯着他,明眸里溢满了紧张,却不知随着她的动作,薄被也跟着动了动,少女白皙的肩头、可爱的锁骨都暴露在男人眼前。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后,沈娇的脸腾地又红了,她手忙脚乱地扯好了被子,眸中都含了雾气,又羞又恼地盯着他,“你、你混蛋。”
她不会骂人,说辞跟上次凶他时一模一样,一句骂人的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笨拙地可爱。
陆凝承认他确实混蛋。
瞧见她这个模样,他反而更想欺负她了,他又想起了梦中她乖巧的模样,他将她抱起时,她虽茫然,最初却也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紧张又羞涩地问他,“夫君、你怎么来了?”
他压制不住感情吻向她时,她也仅是不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却在他的引导下,乖巧地打开了牙关,任他吻得更深,直到后来,许是疼怕了,她才那般抗拒,哭着让他离开。
念及过往,陆凝的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