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帮我点烟。”
贺云曙轻轻擦着火柴,倾身给于弦歌点烟。
于弦歌把长发拨到一边, 慢慢地低头凑近火苗,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弯雪白的肌肤。
贺云曙忽然想起那天早上吕思铭身边的酒托蜜琪,惊慌失措时也不忘把胸脯往他手肘上贴,觉得吕思铭实在有眼无珠。+
吸烟室是单向玻璃隔开的,从里面能看到宴会厅的景象,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于弦歌饶有兴致地转过身,观察宴会厅里一对一对模样般配的伴侣,红唇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贺云曙把熄灭的火柴梗丢进垃圾桶,走到她身边站定:“大家都带了另一半来。”
于弦歌微微一笑:“你的呢?”
贺云曙用手指点了点玻璃,淡淡道:“他有事,今天不会来了。姐夫呢?”。
于弦歌悠悠地吐出烟气:“我老公病了,也来不了了。”.
贺云曙自然而然地关切道:“病了?不严重吧?”
于弦歌笑起来:“严重的话我怎么会来参加聚会呢?肯定要在床前伺候着。”。
贺云曙忙道:“那就好。我应该去探望一下姐夫的。”
于弦歌摇了摇手,笑道, “小病而已,在家静养就好。他心情不好,也不爱理人, 不必了。”
“这样啊”,贺云曙若有所思地说:“那我觉得,我丈夫可能也得了姐夫这种病……”
于弦歌猛地被烟气呛住,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摇头。
贺云曙帮她拍了两下,眼睫低垂:“因为他心情也不太好,也不是很想理我嘛。之前在课上学了那么多,结婚之后才发现只是纸上谈兵。”
于弦歌终于找回呼吸,把烟按熄丢进垃圾桶。转头深深地看着贺云曙:“所以,你才在吃避孕药?”
“嗯”,贺云曙靠着玻璃,脖颈扬成一段优美而脆弱的弧:“我觉得我们没有准备好迎接一个小朋友。”
于弦歌神情变幻,轻声道:“那……你想过结束吗?”
她刚刚说完,便有人轻轻敲了敲吸烟室的门。易芙琳在门外柔声提醒道:“大家都到得差不多啦。”
于弦歌扬声笑道:“好的亲爱的,我这就出去。”说着,便推开门:“先出去吧。”
贺云曙跟着她一起走进宴会厅。同学和老师们果然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衣香鬓影,热闹非常。
易芙琳笑盈盈地站在台前致辞:“许久不见,大家都已经都进了婚姻殿堂。相比第一次在课堂见面的模样,你们变化真的很大。当时的紧张担忧都褪去了,变得自信、从容,被幸福环绕。我想,这就是我们的婚前教育课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听着听着,贺云曙不由自主地走了神。他想起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厉戎帮他报的名。
其他丈夫为另一半报名,是希望这些课程能够帮助他们更好地步入婚姻。应该只有他的丈夫,是想要借此威吓他,避免迎来这场强加的婚姻。
可惜,没有成功。
好在他还算是有学到些什么,并没有完全浪费这份心意。
走神的工夫,易芙琳已经讲完话,大家热烈地鼓掌表达谢意之后,便正式开宴。各自去取餐,聊天。
人群散开,贺云曙一眼就看到了苏翘。再明艳浪漫的颜色穿在苏翘身上都显得很自然。他正仰着脸儿同一个高大的男人聊天,眼底满是依恋。
那种幸福的神情很具有感染力,贺云曙也忍不住微微地笑起来。
苏翘刚好偏过头看到了贺云曙,叫一声“云哥”便高兴地张开双臂向他跑来。没想到的是他身旁的男人跑得更快,抢先一步站在贺云曙面前。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苏翘心里“咯噔”一下,脑筋飞快地转动着。一边是他从小最信赖的哥哥和差点嫁给的人,一边是他正蜜里调油的新婚丈夫,这打起来了可该怎么拉架呢。
下一秒,他向来稳重可靠的丈夫忽然一把抱住自己的前未婚夫,巴掌在贺云曙背上拍的啪啪作响:“姓云的,你他妈跑哪去了!”
贺云曙无奈地让他拍了两下:“杜松,我其实不姓云……”
苏翘很确信他听到了自己的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眼睛眨得很惶惑:“怎、怎么回事?”
片刻后,三个人窝在一个舒服的角落。
杜松一脸义愤填膺地拽着苏翘胳膊:“翘翘,你说云贺、啊不,贺云曙是人吗?哪有他这样的朋友,不就是分化成omega吗,至于直接失联啊?”
考核的那一天,贺云曙晕倒之后便被救护车紧急带走,他们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本以为贺云曙不久后就会回来的,谁知道只等到一条报平安的信息。这之后贺云曙就此休学,抹除了所有痕迹,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苏翘无语地顺着大型犬的毛,转向贺云曙:“云哥,原来你们两个是同学啊。”。
不等贺云曙回答,杜松愤愤道:“对啊!在斯普兰的时候还是一个寝室!”
苏翘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