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近乡情怯来。
李陶解了锁,推开门,客厅一团漆黑,并未开灯。他皱眉开了灯,呜咪先跑出来咪咪辱骂不着家的主人。李陶耐着性子蹲身挼了挼猫肚略表安抚,他捡回家的另一只小动物并没像之前那样跟着出来。
李陶忽然觉得渴,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冰水,却被正中间放着的蛋糕盒吸引。他伸手端出那蛋糕盒打开来,里面的蛋糕完完整整,还没动过。蛋糕上的裱花模样稚拙,像是自己画上去的。
“十八岁生日快乐。”
下面缀着英文字样的happy birthday,i和r还放错了顺序。
李陶扬了扬嘴角,却又迅速敛住了。他想起前天那通电话,电话里顾乡乡问他可不可以回来一起吃饭,语气是上扬的。然而自己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不耐烦地挂了。
原本想好送小鸭子去福利机构的说辞早抛到一边,李陶开始思考起十八岁生日该有的仪式感。他自己的成人礼可没得到什么好礼物,刚过完生日就被亲爹送上直升机开始为期一月的小岛求生训练营,磋磨得够呛。
顾乡乡会想要什么呢?李陶才发觉自己一下子真的想不出,顾乡乡叽叽呱呱小嘴不停,他却没真的好好留心。
李陶小心把蛋糕盒扣好放回冰箱,顾乡乡还是没从房间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回来故意使小脾气给他看。
这次他也的确理亏。
李陶起身向里走去,他先去顾乡乡住的那间客房。房间收拾得尚算整齐,人却不在。书桌上摊着课本习题,看来他没监督这几日,小鸭子还算自觉,有按照进度补习。推开阳台,露台上也没人。
奇怪。难道躲自己房间去了?
李陶摸了摸鼻子,顺着走廊往前走。不知为什么,一进家门他就觉得有种淡淡的草莓香气萦绕在鼻端,越往里走就越浓郁一点儿。一开始他想起自己给顾乡乡买的儿童沐浴乳,但仔细辨别,这气味却并不是人工香精勾兑出的甜。
卧室门紧关着。李陶才推了一个缝,香甜的气息就瞬间将他包裹起来。那是被狠狠搅烂的熟甜草莓,绛红果肉汁水淋漓地散发出来的,新鲜而馥郁的香气。让人条件反射似的分泌唾液。
李陶喉结微动,推开门往里走去。
像那晚糟糕的春梦一样,他在找的人的确在这里。或许比那还糟糕一些。
顾乡乡拱着身子蜷在床上,身上凌乱地搭着件宽大的制服外套,外套没盖住的地方都裸露在外,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闭着眼急促地喘息。一手捂着脸,而另一只手戴着阻燃射击手套,在下身缓缓动作着。具体是如何进出被大腿遮挡着看不真切,但手套黑色的皮质部分显然已被沾湿了,亮晶晶的。
空气里还有一些残余的蓝都市烟的味道,床头柜放着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李陶常被警队同事戏称为“人形德牧”,他像警犬一样擅长辨别气味,也对信息素气味有极强的抵抗力。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李陶艰难地停下步子,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喑哑:“顾乡乡。”
床上的人也停了动作,慢慢把手从脸上拿开,转向李陶,很轻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在确认不是幻像似的。
“起来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去医院。”
顾乡乡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身上盖着的制服外套里,小声道:“不去医院,我又没生病。”
外套被他的动作拉高,露出大片皎白的肌肤,甚至能看清腿间淋漓的湿痕。李陶竭力上移目光,耐心哄道:“你分化成omega,进入初次情潮了。”
顾乡乡忽然激动起来,把自己卷得更紧:“我没分化,我不是omega!我不是!”
联想起捡到他的地方,在那种环境里分化成omega绝非幸事,难怪他反应激烈。李陶只能顺着他哄:“是,是我搞错了。你只是有点儿发烧,我们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顾乡乡的确烧得厉害,他配合着坐起身,这下外套彻底滑下去了,勉强盖着腿间。胸前两颗乳粒因为骤然遇冷而立起,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自己玩弄过,红得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李陶掐了掐掌心,低声道:“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顾乡乡却又软软靠着床头,像很委屈的样子:“我腿软,动不了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李陶无奈,屏息大步走到床边,拎起那件外套罩在顾乡乡肩头,抓住手腕帮他套进袖子里。原本软绵绵的小鸭子忽然挣开来,很用力地环住李陶的脖子向后倒。
李陶全无防备,被他带着倒入柔软的大床,手撑了一下才没重重压在顾乡乡身上,但因此忘了屏息,鲜甜的草莓气息全然涌入鼻腔,顺着流淌下去,让他下腹迅速灼烧起来。
太近了。
小鸭子汗湿的额发,泪湿的眼睫,潮润的唇瓣,只要一低头就触得到。
“警察哥哥”,顾乡乡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