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在乎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即便知道,如果确定对方当年扔了原主,他也不打算原谅。可是,他不喜欢被动,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还是想知道真相。
顾立春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孟念群,想从他的表情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孟念群的表情毫无破绽,目光平静无波:“顾同志,其实我很想跟你扯上关系。这样,顾同志多少会对我照顾些,我和父亲的生活会好许多。可惜,我们就是凑巧长得像。如你所说,长得好看的人难免会相像。”
说到这里,孟念群又补充道:“其实顾同志不必担心王有成,随便他去调查。”
说到这里,孟念群苦笑一下:“我算了下,顾同志的出生时间应该是58年左右吧,57年我爷爷被打成□□,58年我们全家,我父母都在接受审查。这事是有档案记录的。我想王有成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篡改这一个事实吧。”
顾立春不由得一愣:“57年就有□□了?”他还以为只有这十年才有。
孟念群不太想多说:“有的,只是那时候□□还是少数人,不像现在。”
顾立春想想孟家遭受这么多年的磨难,不由得唏嘘感慨,情不自禁地安慰道:“人类历史,就像四季一样,既有严寒酷暑,也有春暖花开之时。严寒即将过去,春天很快到来。你和你父亲要耐心等待。”
孟念群低声道:“谢谢。”
顾立春冲孟念群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就是猪场的员工,好好干,我们这儿缺人,有才华的人很快能冒尖。”
顾立春也懒得再追寻自己的身世问题了。这个问题田三红说不清楚,孟家父子再三否认,他就不信王有成能查出什么来。再说了,王有成这家伙也快滚了。
说到王有成,顾立春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跟朱书记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工作。
他对孟念群道:“小孟,你跟小孙是新来的,应该有共同语言。但你又比他熟悉这里,所以,我让你来带他。你去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既然来了五场就是我们五场的人,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他的。若是不好好干,我会‘厚待’他的。”
孟念群答应一声“好的”,就自觉地退下去了。走到门外,孟念群才敢放松下来,在一个聪明人面前演戏是需要难度的,好在这么多年他早已演习惯了。
孙厚玉见孟念群出来,以为该轮到自己了,他正准备向孟念群打探情况,结果顾立春出来后,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他交给同是新人的孟念群,他心里那个憋屈就别提了。孟念群可是劳改犯的儿子,他心情正不爽,一扭头看见赵高正目光不善地瞅着自己,吓得孙厚玉连忙挤出一丝笑容:“赵哥,以后我在你手下混饭吃,你可得多提携我。”
赵高傲娇地扭过脸,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吴胖不客气地冲他嚷道:“喂,姓孙的,以后给老老实实地干活。你要敢对我们顾哥不利,我捏爆你的卵蛋。”
孙厚脸浑身一颤,某个地方莫名地疼了一下,他讨好地说道:“吴哥,我没得罪过你吧?”
吴胖语气豪横:“我是在提醒你,你得罪赵高不要紧,要是得罪了顾哥,你就完蛋了。”
被突然提名的赵高:“……”
孙厚玉突然对那个白白净净的顾立春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畏惧感,他到的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的顾立春已经骑上了自行车去了场办。
邓场长不在,白大姐和齐科正在跟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谈话。
顾立春径直去了党委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朱书记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
顾立春一推门进去,朱书记抬头一看是他,便关切地问候并安慰了几句,末了,他又问道:“你家里的事忙完了?你这种情况多休息两天也是应该的。”
顾立春忙道:“在大家的关怀和帮助下,我养父的事已经处理完毕。咱们五场本来就缺人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工作。”
朱书记道:“小顾啊,你的思想觉悟不错。你放心,以后农场就是你的家,有什么困难组织会帮你解决的。”
顾立春感激地道:“谢谢书记。”
朱书记略一沉yin,接着便委婉地询问他和王有成的事:“小顾,我这几天不在场办,听到一些风声,说你和王干事之间有些误会和不愉快,有这回事吗?”
顾立春一脸为难,朱书记态度和蔼:“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说什么。虽然王有成是党委的人,可是你要相信组织不会包庇也不会徇私。”
顾立春忙道:“我不是这意思,朱书记误会了。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误会。”
朱书记鼓励道:“没事,你怎么想就怎么说。我自有判断。”
顾立春也不再拘谨,语气平静地道:“我先说一个前情提要,就是我和王干事的侄子王小有一些纠葛。——当然,王干事说他不会因此这点私事为难我,这一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