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说道:“咱们快去快回,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去上班。”
赵高和吴胖也骑上自行车要走。
他们正要走,“白背心”追了上来,结结巴巴地对顾立春说道:“那个、顾同志,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顾立春大度地笑笑:“算了,误会解开了就好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一直在为何同志鸣不平。”
何文勇在旁边说道:“他叫宋勇,大伙叫我们三场双勇。”
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顾立春和何文勇去总场革委会找招生组说明情况,有几个跟何文勇要好的人放心不下,便也骑上自行车跟上去,有放心不下的,还有想看热闹的,总之最后是浩浩荡荡地跟了一群人。
到了革委会办公室,顾立春报上自己的名字,招生组的李组长接待了他们。
当顾立春提出要把名额让给何文勇时,李组长一脸震惊:“顾立春同志,我知道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可是读大学是为了更好地为党和国家服务。”
顾立春道:“李同志,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才参加工作不久,我需要更多的革命实践,先有实践再去大学学习理论,这样我才能更深入地理解‘理论联系实际’这一原则。”
李组长见顾立春铁了心要转让名额,突然把脸一沉,严肃地说道:“顾立春同志,推荐上大学不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名额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不是你想推让就能推让,我们招生组有自己的原则。”
顾立春在心里已经确定这位招生组组长应该跟齐科有关系。
何文勇心里一咯噔,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卡在了这一关,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顾立春稍稍冷静一下,指着面色苍白的何文勇说道:“李组长,我赞同你的意见,招生组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有原则,这样才能赢得大家的信赖。可是,”
他话头一转,接着说道:“规则之下也要讲人情和人性。按照资格上来讲,我和何同志都够推荐条件,可问题是,我父亲刚去世,母亲和弟弟妹妹还没有彻底走出来,家里需要我这个长子;而何同志的家庭情况是,母亲病重,未婚妻等了他七年,目前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若是我把名额让给何同志,就等于同时帮助了两个家庭。我们农场是社会主义国营农场,今年又被评为先进模范单位,我们农场人,就要从方方面面去捍卫这项得之不易的荣誉,让每一个职工都感受到农场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组织的人性化关怀。何同志为农场奉献了七年青春,他今年25岁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不能让他这样的同志既流汗又流泪。”
顾立春这番话可谓是做到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文勇本人感动得难以言表,办公室外等消息的人听到了,忍不住啪啪鼓起掌来。
还有些大胆的知青高声问道:“请问李组长,你这样非要卡着他们是什么意思?”
“就是,人家顾同志是自愿的,你非卡着不放,是什么用意?”
……
人越聚越多,呼声越来越高。
李组长脸色发黑,眼看局势要失控,他冷冷地扫了顾立春和何文勇一眼,撂下一句话:“行,随你们的便。”
接着他看向顾立春道:“顾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未必就能轮到你。”意思是你别以为你还年轻后面就有很多机会。
何文勇一脸不忍地望着顾立春,顾立春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我本来就要扎根农场一辈子。”
李组长全程黑脸,一言不发地给他们办了手续。
一切尘埃落定,顾立春和何文勇同时松了一口气。
得知何文勇的名额真的回来了,场外的知青们彻底沸腾了。
有恭喜何文勇的,又夸奖顾立春的。
何文勇挤出包围圈,走到顾立春面前,紧紧地握住着他的手,动容地说道:“顾同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说着,他找人借了笔和纸,刷刷写下自己家的地址:“这是我在海城的家庭住址,你以后有机会来海城一定要来找我,有什么事也可以写信给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顾立春收下纸条,说道:“好的。你有空记得回农场看看。”
顾立春骑上自行车跟赵高吴胖一起回五场。
他们一离开,大家便围着何文勇议论个不停。
“文勇,我们真的没想到那个顾同志竟然真的把名额让给你。”
“就是,我还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呢。”
“奇怪了,怎么顾同志愿意让,招生组的反而要阻止?”
“嘘,有内幕,回去再说,这儿不方便。”
“有点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调虎离山。”
……
顾立春让名额的事,朱书记和齐科那边已经知道了。
朱书记跟陈洁感慨道:“这个小顾真是个觉悟高的好同志,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