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是破坏这些花花草草,手要是真没地方放就放我这好了。”
“啊,哦。”陶然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眼睛瞅着暗色的路面,然后把刚伸向一株青绿色狗尾巴草的手依依不舍的缩了回来,似是开脱罪行般若无其事的说到“来也得有原因吧,总不能就是看我。”
“怎么就不能了?”
张云轩扬手拨了拨她垂在胸前的长发,淡淡的笑了——都快毕业了,头发终于知道收拾一下了,陶然不看他,低着头小声说:“就是感觉不是。”
张云轩看着她频频闪动的长长睫毛,心里泛着点点shi意——有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稍稍矮了矮身子,凑到她耳朵边轻若春风般说:“确实有事。”
陶然定在了原地,张云轩呼出的温热气息使她的耳朵发痒发红,她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他却狡猾的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她发问。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和脖间萦绕,她能清楚的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和自己紊乱的心跳声——两个人的心跳声参杂在一起,犹如鼓点般震动人心。
她知道张云轩还在盯着自己看,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努力用自己所认为的波澜不惊的声音问:“什么事?”
耳边传来张云轩很轻的笑声,那种早就听腻了的声音这时却如小提琴青涩的弦声一样撩动着陶然本就不平静的心。张云轩薄而柔软的唇离她的耳朵更近了,她的耳朵已经完全红透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红亮的光彩,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绵柔清脆。
“今天,我是来带你去看婚纱的。”
这句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陶然听着,紧紧咬着嘴唇,眼泪顺着发烫的脸颊慢慢滑落,很快的滑过下巴,滑进脖间,然后打shi了淡灰色的T恤衫。
白杨树里藏着的知了还是不知厌烦的叫嚷着,温热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幅温馨的画面——陶然低着头,长发掩住了shi润的脸颊,张云轩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她双肩上,环绕着她。
去往体育馆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发嘈杂,但深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了。
我的生活,就这样,还在无聊的继续着——陶然
一觉醒来,心里还是那么失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所有的回忆和正在形成的记忆都在被时间无情的甩掉着,而那些我所珍视的东西也在慢慢的变得模糊,然后再慢慢的消失。
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从心底传来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哦,也不是,今天,今天又多了一丝头痛。
步入大学以来,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观,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么,我只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换了一个地方去浪费时间,浪费我本就有限的生命。
哦,不过,这样也无所谓,毕竟,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
我走在路上发呆,吃饭的时候发呆,坐在教室里发呆,然后,一抬头就会露出别人喜欢的那种亲切的笑,笑着送走他们,而后又继续着自己的冷漠——很多时候,我都会感觉我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从别处借的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准确说是空荡荡的容器。
我看着早晨这一成不变的天空。
我还继续着我的生活——我知道的,人生,总有一条适合我的路,只是,我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
“这是一根,这是两根。”
眼前的这个胖乎乎的食堂大妈像是担心我不知道油条怎么算是一根一样很耐心的一根一根的慢慢的夹给我看,我只是感到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烦。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淡淡的点了点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来两根。”
我想她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耐心,所以她才不去再多说的。她利索的将两根油条放进了我的餐盘里,并快速的在刷卡器上打上了价钱,我慌忙制止的过于匆忙的举动。
“再要一个白菜馅饼和一个香菇鸡rou的馅饼,嗯,还有一碗八宝粥。”
“分开装吗?”
她很热心。
这个餐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热心,所以我才不喜欢随便换窗口。只不过我常去的那家今天没开门,否则我也不会来找这个刺激的——每次买早饭都要被这些食堂的大叔大妈“关切慰问”很久——哦,真是受不了,吃这么些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吗?
毕竟,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的饭量才是正常饭量——不是我吃得太多,而是他们吃的太少了。况且,我这么无聊,不多吃点东西来打发时间,我又该去做什么呢?
真是,真是没见过世面。
她一边很热心的问着我,一边已经把手放到了桌旁的便利袋上。
我摇摇头说“不用”。
她不再纠缠。
我端着摇摇晃晃的餐盘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好吧,不得不承认实在是有些重了。
某种程度上,我刚刚只是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