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上标着的座位我连看都没看——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这种事。我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窗外。
车厢里空荡荡的,各处零星的散落着几个人,明明车站里有那么多人的,哦,对了,现在是放假高峰期,怎么会有人再回学校……
哈,去往那个地方的人大概也就这些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正是我此刻所需要的。
毕竟太过嘈杂喧闹的环境只会让我更显落寞。
窗外的树林、房屋快速的呼啸而过,我的眼睛感觉到一阵眩晕的刺痛,可我不打算闭上眼睛,我怕我闭上眼睛后又胡思乱想。
第一次感觉到火车扎过轨道的声音竟然那么刺耳,不断刺激着我的耳朵,胃被颠的更难受了。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乐声是那么的欢快。
这乐声是陶然一个月前给我选的曲子——《欢乐颂》,那个时候我苦笑着对她说“你品味真独特,这手机要是一响绝对是万众瞩目”,她却满不在乎的对我笑了“这样你就会一听到手机铃声就想到我了,一天想我几遍,就不会把我忘了”。
到现在了我看还是能清楚的记起她那时的那副俏皮、认真的样子——那模样已经深深地烙在我脑海里了,再也无法忘记。
我对她的想法感到无可奈何,但我还是用了这首曲子——只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我喜欢她为我做的所有,不管那有多幼稚、多无聊,我都会喜欢的。
一个月来我被不少人嘲笑过,但我都只是一笑而过,我从没有感到过不堪,反而满是幸福,那种她只在我身边的幸福——我一直都是以一种享受的心情把这首曲子用到了现在、听到了现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听到这首乐曲只感到心烦,心里也在发闷,好像不能呼吸了那样。
我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那张我熟悉的笑脸立刻就闪入了眼中,我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我不想看到她,不想了……
我动了动无力的手,挂断了电话。
陶然,对不起,也许,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明明,明明你和他那么合适……
火车开的很慢,我想睡却睡不着,喉咙里干干的,有些发痒,脑袋也开始不清醒了——大概酒Jing的麻醉作用开始奏效了。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她化着淡淡的妆,五官小巧而Jing致,齐至半腰的长发飘着淡淡的香气。
“陶然。”
张云轩迷蒙着眼,仰头望着面前的女孩,他嚷嚷的叫出了声,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那么温柔。
“你叫我什么?”
她冲我笑,眉眼轻轻完成了月牙儿状,疑惑的看着我——她的话里有很明显的广西口音。
我定了定神,然后自嘲的笑了,笑着摇了摇头。
女孩一个人坐在张云轩对面,似也无聊,而张云轩那副温柔的面容素来让人觉得亲近、又讨人欢心,女孩便没多大顾忌的跟他聊了聊,问他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张云轩一直眼睛不离的颇温柔的看着她,但只是偶尔答一句。
以往我是有那份耐心和闲情雅致去和女孩子聊天的,可是,现在,我根本没那份心情。我能坐在这听她滔滔不绝的说,只是因为我迷恋她的笑容——她那微带调皮的可爱笑容和陶然的笑很像……
“不接吗?”
手机又响了。
还是陶然。
我挂断了。
“sao扰电话。”
女孩子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她也会有一个非常喜欢她的男孩子来疼她的。
我想了想,然后把手机关机了——我知道的,以她的性格一定会不停的打的,直到我接为止——她的这副坚持让我无可奈何,现在也是。
手机关了,我也就和她断了联系了。
这下好了,冷冷清清的世界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火车到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女孩子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虽然天气不冷,张云轩还是在临走前拿起她身边的外套给她披上了,动作很轻,怕把她惊醒一样,然后他冲女孩笑了笑,便不再留恋的走下了车。
外面没有下雨。
我感到有些无力,无力的笑了。
我很想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那样在内心最痛苦的时候,上天会很体谅的给我下一场符合心境的及时雨,以此来浇灭我心里的忧愁和苦闷,可是现实的爱情世界很少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雨,即使碰到了也只能说明运气好而已,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男主角。
火车站被刺眼的灯光装饰的跟阳光灿烂的白昼一样明亮,路旁林立的餐馆、宾馆闪烁着耀眼的光亮,即使是在这个时间,店里还是坐满了人,几个等车的农民工装扮的男人正围在一处打扑克消磨时间,出站的人不多,却都行迹匆匆。
我空着手站在路边,不用费力气就立刻有为钱拼命的司机围上来了,热情的问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