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淮哦了声, 刚想问他要房卡开门,傅随又叫住他:“等等,我自己去。”
“你去弄点热水和吃的。”
他拆了烟放在嘴里咬了会儿, 最后还是没燃着,把烟扔进门外的垃圾桶,拎着衣服和药再次进了房间。
江渐行已经上了床, 整个人埋进了被窝里,傅随放轻了脚步。
放药的时候傅随动作顿了顿,他看见江渐行侧着身藏在被子里的双腿似乎是蜷缩起来的,只有一小片地方能看见隆起来的弧度, 两只手都紧紧抓着被面。
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之前在录节目的时候,傅随就见过江渐行睡觉。
他每次好像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和现在不一样。
江渐行的唇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了些,看上去十分脆弱。
等吴淮烧了热水回来,傅随才试图将人喊醒。
“把药吃了再睡。”傅随动作很轻地扶着还有些反应迟钝的江渐行的后背,让他坐了起来。
他出去之前让江渐行换自己的睡衣,但这会儿江渐行还是没有穿,穿的是他自己里面的打底T恤。
江渐行明显有些不太乐意,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鼻子也堵住了,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艰难地呼吸着,眼睛红通通地看着傅随,好半天挤出来一句:“我不想吃。”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吴淮默默地退到门口面对着门。
救命吧他就错失了上楼的机会,怎么感觉下一秒随哥就要和嫂子亲上了!
这不是人还没追上吗?
见江渐行这副模样,傅随少有的耐心,“吃了再睡会舒服点。”
江渐行水雾雾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会儿,还是听话地哦了声,就着傅随手里的水杯把药全吃了。
然后皱着眉又躺了下去。
今天的江渐行似乎格外听话,甚至有一点示弱的感觉。
明明该是高兴的事情,傅随心底却有一丝不安。
等看着江渐行睡下去之后,傅随才又出了门,吩咐吴淮看着人。
到了半夜,江渐行的感冒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开始发起了烧。
一直没敢合眼的吴淮听见床上有微弱的哭腔,吓得直接给傅随打了电话。
感冒药的催眠效果还是有的,江渐行只觉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又冷又热,热得他想踹被子,冷得他又想裹紧被子。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他好像看见高中时候的傅随坐在自己身边,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江渐行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可画面再一转,变成了好多人在骂傅随。
骂他害死别人,骂他是同性恋,骂他不配当顶流。
他看见傅随曾经的粉丝撕碎了傅随的应援手幅,看见他们一个个取关了傅随,看见傅随的专辑被人扔在地上践踏。
江渐行想和他们解释,不是的,那和傅随没关系,明明就是意外。
但没人听他的。
江渐行急得哭了出来。
“退烧了,醒不过来应该是身体太疲惫,让他好好休息就行。”临时请上门的医生在傅随快要杀人的眼神底下咽了咽口水。
面前这人他认识,他女朋友经常听傅随的歌。
但医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半夜会出现在傅随的酒店房间,床上还躺了一个发烧的男人。
虽然房间里还有另外三双眼睛,但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秘密。
见傅随还是一脸“治不好你就去死”的表情,岑周轻咳了声,压了压傅随的肩膀,又友好地推着医生出去,准备给对方塞点“封口费”。
没办法,傅随的随行医生这次没有跟着一起来,他们又没法去医院。
江渐行大半夜烧得一边哭一边喊……傅随的名字,也根本没法熬到随行医生过来,只能临时喊了朋友认识的医生来给江渐行挂吊瓶。
“行了你别这个表情,烧都退了水也挂了,你自己也睡会儿,你看你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岑周说着看了眼江渐行死死拽着傅随的手,心里啧了声。
傅随心不在焉应了他两声,又有些严肃:“我留在这就行。”
李和同插不上话,也反驳不了。
现在比起他来,江渐行似乎更需要傅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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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哥……”江渐行摸索着接听了电话,半眯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
见他终于接电话了,李和同松了口气,“你终于睡醒了,我马上回来。”
江渐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感冒了,然后睡在了傅随的酒店房间。
但这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包括之前傅随放在床边的行李箱也没有了。
江渐行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但又有些庆幸。
“我睡了多久了?”
李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