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安看着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插话,就在一旁淡笑听着,静静给两人添茶。
楚柔这才注意到颜慕安淡然的神色,疑惑道:“看你着样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吃惊?”
一旁的楚父笑得更欢:“柔儿,你还真以为,若是没有颜贤婿帮忙,爹爹能安稳到达南临城啊?”
颜慕安的头低垂着,但楚柔分明看出了他在偷笑。
戳了戳他的腰,质问道:“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倒也没有。”颜慕安瞥了眼楚柔不愉的神色,解释道,“只不过往你的护卫家丁中,偷偷塞了点人而已。”
楚父满足地揉揉发胀的肚子,慈爱的目光中,满是对这个稚嫩|女儿的宠溺。
“柔儿,你可知就算爹爹真的在京城府牢被刺,在买凶刺杀宣国大将军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尸身也断不可能离开府牢,甚至还会被仵作拉去验尸。”
楚柔心里一咯噔,的确是她思虑不周,若真如此,岂不才害了爹爹!
楚父继续道:“那府尹与颜贤婿的父亲私交甚好,也早就厌倦了京中虚与委蛇的夹缝生活,也是颜贤婿出面交涉,这才决定提前将我送了出来,并趁此机会自贬出京。”
楚柔噘着嘴,听完楚父的话后,再瞧颜慕安的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一时又是窘迫,又是不甘。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颜慕安洞悉,还在暗中给了自己莫大帮助。偏偏事后在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嘴脸,害自己班门弄斧炫耀半天。
就像是考前不眠不休地刷题看书,终于跨进了年级前一百,转头朝图书馆坐对面的同学炫耀,却不知年级第一,正坐在自己面前。
楚柔瞬间没了食欲,把筷子一丢,推开碗盘,气鼓鼓抱着双臂:“好哇,原来你们早合起伙来了,将我蒙在鼓里,就等着看我的笑话!”
却没注意正对面云柳瞧着颜慕安的表情,像是无奈和放弃。
眼前这个人智计权谋着实可怕,若羌国真想与之为敌,怕是不仅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会被反将一军。
楚父被女儿逗得呵呵直乐,却不知他越笑,楚柔就越生颜慕安的气。
心里闷闷的,一把拖开椅子,没好气丢下一句“我吃饱了”,绕过桌子,不管云柳是否吃饱,就把她也从桌子旁扯离,“不理他们了,走,陪我逛街去。”
如果买东西不能让心情好起来,那只能说明买的还不够多。
花了大把银子,楚柔总算是心满意足。云柳拎着她的大包小包跟在后面,不一会,就听她哼起了音调奇怪的曲子。
走得累了,两人寻了处茶摊歇息,云柳放下包裹,松了松手腕:“我还是不明白,南临城距离宣京城足有千里,鲜少人见过楚伯伯的模样,他为何还要将楚府改为冯宅?”
“这个嘛。”楚柔眼尖地看见云柳手上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帮她拎这么久的包裹,心虚地拉过来放在掌心揉了揉,“那是因为我娘姓冯啊。”
云柳垂下了眼,语气中带着楚柔都听得出来的羡慕:“楚伯伯对夫人,真是用情甚笃呢。”
楚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生父生母,嘴角扯了扯,没有再说话。
一行人旅途劳顿,楚柔一连歇了三四日才缓过劲来。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觉睡饱了,Jing神头又充足得直想往外跑。
小说中曾提到南临城往西去,有一座百米来高的贺山,地势虽不很高,但山顶风景极美,可俯瞰整座南临。
楚父搬到此处,也并没有比楚柔早上多少日,对南临附近的游玩之处并不熟悉。
于是这日,楚柔带着颜慕安和云柳去了南临城最大的酒楼,边吃着酒菜,顺手抓着路过的小二,往他手里塞了小块银子。
“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
小二笑没了眼,点头哈腰接过:“您只管问,这南临城,还没我不知道的消息呢。”
“你可知要爬这贺山,该从哪条路走?”
“贺山?”小二问得有些迟疑,“这位客官,您说的可是西边的那座?”
“正是。”楚柔见小二眉头渐渐皱起,紧接着询问道,“我们今日想爬山散心去,可是有什么不妥?”
“咱南临城附近多山,您若是想要爬山看景,大可雇辆马车再往西去个二三十公里,那里有处巫横山,山腰上还有寺庙可进香参拜。至于贺山……您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
楚柔不解:“贺山为何去不得?”
“您几位许是外地来的,不知晓贺山的情况也是正常。”小二往楚柔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这贺山啊,闹鬼!”
“闹鬼?”楚柔惊呵出声。
小二慌忙道:“哎呀我的姑nainai,您可小点儿声,别被人听见了。”
“哦哦,你接着说。”楚柔捂上嘴巴,一脸期待着听故事的模样。
“这贺山呐原本是座矿山,被官府把控着开采了几十年,想来是挖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