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品着,族里不少支是越来越不像话,出色的子弟也很少,显然是□□逸了,人都没了上进心。”
年遐龄点头,他也发现这点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夫人可有良策?”
“计策不是没有,只是要受断臂之痛,怕老爷舍不得。”
“……怎么还和老大有关?”年遐龄又不是傻的,只是对内宅之事不放心上,正经事还是很Jing明的,贾夫人一说他就明白了。
贾夫人点头:
“树枝太繁茂了,该修理修理才能长得更好。少数人再努力再有出息也挡不住家族拖后腿的人太多了,为了家族更好的发展,也为了能走得更远,我建议是分宗。”
“分宗?”
年遐龄陷入深思当中。
贾夫人垂下眼帘。
那些族里的墙头草,平时吃她的喝她的,一见爵位传了老大便变了脸子去巴结老大两口子。
如果只这样也还罢了,竟然还敢在她儿子面前无礼,她自是不会轻饶了他们,还有老大,养大他一场,也尽够了,往后他是他,我是我,再不能让他凭这点血缘关系白占老二、老三的便宜,所以只分家是没用的,必需要分了宗才行!
你们不是想巴结老大家的么,行,给你们个机会,往后让你们巴结个够!
第二天,在江南的族老们都来了年府“开会”,结束后年遐龄和贾夫人分说细节。
“往后咱们只和老二、老三一起过,这里交给老大,和族里商量好了,树大分枝,年家如今从立族谱下来也有二十六代了,族人有不少血缘都已经非常稀薄了,趁此机会分了宗也是说得过去。”
“哦?分宗了?”贾夫人惊讶不已。事情虽然是她提出来的,但预想要分宗还要经过许多的阻力,没想到这么痛快就分了。
“分了,也没完全不管他们,老大做的事你也知道,他不比老二聪明,也不知道他往后还会如何,分家也是为了所有人好,免得互相牵连。”
至于分宗,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对那些族人影响并不算太大,又不会说完全不管他们,只是让他们换种方式,催促他们自己上进。
贾夫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于是当天府里也乱成了一团。
分家哪是那么容易的,府里产业的分割,还有家生奴才的分配,不是一天两天能分好的。
这几天府里下人的心都是浮躁的,想跟着国公的,去管家那里报名留在府里,想跟着老爷、夫人、二爷三爷的,登记,收拾东西等着一起离开。
而府外也是如此。
如果说府里钱财下人是有形资产,那府外的关系网就是无形的财产。
大爷两口子眼睛都盯在府里的产业不放,生怕对他失望的爹会少分他,却不知道,相比那点钱财,依附在年家的家族及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人根本不用纠结,年遐龄只是罢官又没死,还需要选择什么?
再说谁都知道年羹尧是个有本事的,将来前途无限,自然更愿意选择他。
贾夫人叫人将她的东西尽数都收拾好,往后也不打算再来这府里住了,留下做什么?
还有空叫人整了几船特产,待过几天一起带回京给女儿、外孙、外孙女,她心里也急,不知道女儿如今怎么样了?
她生病定然会吓坏她,还有家里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对她也是有影响的,好在年羹尧还能支撑,倒不怕她没了靠山,还有几个孩子在,她在皇家也是立住根脚的,只是颜面怕是要受损了。
瑾瑶如何?
她也躺在床上了。
知女莫若母,就像贾夫人担心的那般,收到消息说贾夫人要不行了,叫年羹尧兄弟赶紧回江南时,瑾瑶就受了刺激晕倒了。
救醒后一直哭,她也想回去见她娘亲最后一面,但这嫁人了又轻易走不开,哪里能不伤心?
之后便犯了旧疾,也病倒了。
把四爷急得满嘴的火泡,如何安慰都不管用,心里也只能祈盼贾夫人没事。
好在后来没几天又收到信,说是果然没事了,叫瑾瑶放心。
瑾瑶虽然放了心了,但病却没那么容易说好就好的,只得耐下心来养病,又难免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瑾瑶病了,府里人自然要来探望。
格格们倒仍是同先前一样,在瑾瑶面前一如既往的恭敬,巴尔拉氏很少主动开口,也瞧不太出来,倒是那拉氏和李氏,在瑾瑶面前可是不同了。
听说年家没落,没把李氏高兴坏,当天还喝了几两庆祝。
没了年家的权势,瑾福晋也就是瑾福晋,看她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嚣张了!
那拉氏也差不多如此想。
她娘家近两年有了点起势,族里有几个族人发展得挺不错,她常走动着,说不上哪天登上高位就能给她借上力了。
对于瑾瑶的娘家,她一直没底气去抗衡,如今好了,大家的差距缩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