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仍是老样子,见面没好听话,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的。
“呦, 这不是初一十五, 也不年不节的, 竟然能见到你来我宫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德妃嘲讽道。
这么多年来瑾瑶都习惯了,自有一套应付她的办法。
“娘娘就是见多识广,连打西边出来的太阳都见过,妾身自叹不如啊!”
“……嘴皮了还是这般的利害不饶人, 难不成你进宫专门是为了顶撞本宫的?”
“哪能呢,这不是看娘娘不太高兴, 想要逗您开怀么!”
德妃冷冷看了她一眼, 没领情。
其实要瑾瑶说,德妃这个人还真是矛盾。
好面子, 又爱记仇, 对四爷心有芥蒂, 偏偏只下嘴上工夫, 倒也没有太多实际行动来磋磨谁。
就如她,即使每次看她都不顺眼, 但也就嘴上刁难一下, 就如之前她叫所有人进宫侍疾自己没来, 她也只是给了脸子瞧了小半年,没有如何针对。
这让她很是看不明白, 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过一个月只见两次面,还不用单独相处,也无需太过费心。
德妃也没什么心情和瑾瑶说话。
发泄一番不满也就懒得瞧她了, 直接叫她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了,左右无事她也不会在非请安日进宫。
这两年她和老十四Cao心,人都没什么Jing气神了,也没多少心思在老四一家身上。
被她赶出来,瑾瑶也不以为意。
送她离开的嬷嬷解释道:
“十四爷府上的乌雅庶福晋昨天又进宫和娘娘哭诉了,娘娘被她烦得没了心情,不是针对瑾福晋的。”
瑾瑶给她打赏个宝石戒指,好奇道:
“乌雅庶福晋还能进宫?”
就像她们这些皇子福晋、侧福晋想进宫都是提前递牌子进来的,庶福晋和格格是没资格主动进宫的。
“之前娘娘曾给过她一块牌子,嫁人后也没收回,她递牌子进来,娘娘也不敢将人晾在外面怕被人瞧了笑话,宣进来了又吵得她心烦。”
瑾瑶笑了笑,心里很是幸灾乐祸。
该,恶人就得恶人磨!
来到咸安宫,瑾瑶被请到正殿二福晋处。
如今的二福晋气度依旧,只是衰老了许多,显然太子被废后,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瑾瑶上前见礼:
“见过二福晋!”
“快起来,你是亲王妃,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太子妃嘴上客气着,却仍是等瑾瑶行了一小半方才搀扶阻止,且人也没有想要向瑾瑶行礼的打算,显然只是客套话,这倒是她惯用的伎俩。
瑾瑶轻笑着,心里玩味不已。
看来眼下废太子的处境还是不错啊,前太子妃都敢这样托大。
“二福晋客气了,二阿哥如何也是我们王爷的兄长,自是该敬着些。”
二福晋笑得更真诚了。
“惯常听太……二爷说,四爷是这些兄弟中和他最亲的,如今听你这样一说,果然如此呢!”
瑾瑶轻笑应是。这人啊,一旦在高位上待久了,就很难放下身段了,即使落难了也是如此。
说了几句家常,还是二福晋主动提起。
“听二爷说四爷打算接两个格格出去陪伴你们府里的格格?”
这话说得倒是挺好听的,瑾瑶也不和她辩这个,点头:
“是呢!”
二福晋笑了:
“三格格庆初常说喜欢你家宁楚格,赞你的人品贵重,如今有机会让她们姐妹亲近亲近可好?”
瑾瑶没想到二福晋竟然想让自己领养三格格。
三格格是二福晋所生的唯一孩子,今年许是十一、二了,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让她领出去?
说得好听,陪伴宁楚格,她们差了五六岁怎么可能玩到一块去?
想了下,瑾瑶并没有太下人脸面,但也没很给面子。
“三格格待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二福晋还是趁此机会多亲香几年吧,不然等嫁人后再想日日能见着可就不易了!
我呢,随便瞧瞧,如果有合适的就领,没有就算了,毕竟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rou,舍不得也是应当的!”
给人家养孩子,出力不讨好,当她很愿意养么?
还跟她拿上架了,实在不行她转身就走,看她如何向二阿哥和皇上交待。
果然二福晋没敢继续逼她。
先是怔了下,二福晋自嘲:
“果然是时不比从前了,倒是我托大了,叫你笑话了。”
瑾瑶有意曲解她的意思,正色道:
“二福晋何出此言?进来这一路上,宫女太监穿行,咸安宫里也是井井有条,显然皇上还是很重视二阿哥的,和从前并无太大区别!”
你说人情冷暖,踩高捧低,我偏说皇恩浩荡,别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