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恨铁不成钢道:
“都和你说了,心肠好也要分场合,不能轻信他人一面之辞,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幸好皇阿玛和太后洪福齐天,不然你以死谢罪都不足以赎过!”
康熙一边翻看供词,一边觑了眼下面的兄弟俩并不作声,再看看四周立着的如柱子一般的几个阿哥及重臣,脸上神情莫测。
四爷铺垫完了,一撩衣摆跪下:
“皇阿玛,您也知道老十三的为人的,向来喜欢打抱不平,锄强扶弱,昨天见到一群人欺负孤儿寡母的便没忍住想要帮人一把,根本就没将人往坏处想,以致招来祸端。请皇阿玛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从轻处罚!想来十三弟经过这次的教训,再不敢这样胡乱心软了。”把一切都往十三阿哥心软,喜欢帮助人上面推。
十四阿哥看了眼二人撇了撇嘴:
“四哥,话可不是这般说的,虽然十三哥不是有心想要害皇阿玛,但这人确实是他带着的,也是他福晋带去太后那致使太后受了惊吓,怎么能轻飘飘的一句‘为人赤诚’就轻易放过呢?那岂不是拿皇阿玛的安危当成是儿戏?”
十三阿哥也道:
“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您要杀要打随意,儿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差点让皇上和太后受伤,十三阿哥内疚得可不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四爷气得狠狠瞪了挑事的十四及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十三,他在这里想要息事宁人,他倒好,在那扯后腿!
“皇阿玛……”
康熙抬手阻止四爷,看向其他阿哥:
“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老十三好?”
其他几个觉得事不关己的阿哥不由你看我,我瞧你,这如何处置他怎么好说?
说该严惩,得罪老四和十三,说该饶过,那不是得罪皇阿玛?
七阿哥想了想出列:
“皇阿玛,就如四哥所说,十三弟向来心肠好,一时大意了才会被人利用,皇阿玛不如小惩一番,让他长长记性便好。”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赞同地替十三阿哥说情。
十四阿哥脸上不好看了,他之前同十三阿哥关系很要好,但长大后有了利益冲突,关系自然就变差了。
他不想十三阿哥出头,如今难得遇上个机会哪愿意就此放过,对九阿哥和十阿哥使了个眼色,叫他帮着一起说话。、
九阿哥不知为什么这次出来极少说话,许是八阿哥没来,万一他再说错话得罪人,没人帮着描补吧。
十阿哥道:
“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怪不得老十三,便是没有他同情心大发,那些贼人也会想到其他法子的,皇阿玛还是饶过他这一回吧,想来老十三记住这个教训,再不敢的了。”
十四阿哥瞪着眼,什么意思,合着你都有兄弟情意,就我是坏人是吧?
康熙听到他的话后,神色缓和,看来他的儿子也不是个个心狠手辣的,多数还是很有兄弟情意的,这让他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
“看在你哥哥、弟弟都为你说话的份上,这次就减轻对你的惩罚!除去贝子爵位,既然缺乏识人之明,那便不配当差,免得出了差错,着立即回京,到宗人府监牢去清醒一个月!”
又成了光头阿哥,手上的差事也被撸了,还要去坐牢一个月!
这惩罚,确实不算太重,但很伤脸面。
跟随皇上出京是多么荣幸的事,半路被押解回京,那脸都没处放了。
四爷虽然不是太满意,但也不敢再求情了,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是皇阿玛开恩了。
十三阿哥郑重地谢恩,给皇上磕了个响头。
退下,待天亮收拾东西,回京城。
皇上没有太在意刺客的事,他在意的是刺客口中的江南官员横征暴敛,鱼rou百姓一事。
吩咐队伍加紧步伐前行。
经过这么个有惊无险的插曲后,接下来的路上倒还算是平静,瑾瑶倒是正式入了太后的眼,太后吃个好吃的都要吩咐给她送点尝尝,路过当地官员送上的好玩的,也叫她来先挑,当然瑾瑶不是只进不出的人,也会找机会孝敬太后,二人走动得很勤,这让同行的福晋、侧福晋有些吃味。
皇上这次没有在山东停留,直奔江南省而去。
江南省自打去年换了几个重要官员后,呈上的税收与年遐龄在位时并无不同。
这让他以为,有了年遐龄这个例子在,当地官员不敢做假,才全数地上交税银,并没有贪多少。
不想他不敢动税收,竟是额外从百姓身上榨油肥自己,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还有,这事情应该发生有一年多了吧,为什么他一直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说他安排的眼线,便是曹寅,上过这么多道奏折也没听他提起过。
皇上心里有了疑惑。
到了江南,皇上御驾直接驶进江宁织造府,曹寅家。
曹家接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次见到皇上也并不慌乱,很是有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