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自打旧疾犯过之后, 便时好时坏。
张罗着将宁楚格嫁出去,由十三阿哥、年顺尧带着弘智和弘易为宁楚格送嫁,将人送走后, 瑾瑶又病倒了。
府里李氏和一些人暗搓搓地求佛保佑瑾瑶早点死,自然也有人真心希望她早日康复。
如耿氏, 及除了四格格外的其他格格们。
府里格格们都是脚跟脚的年纪,除了最小的萱琦和姬兰, 其他的格格最小的也不过小宁楚格两岁,便是如初。
几乎都到了快嫁人的年纪。
她们大多都是在瑾瑶身边养大的, 和她感情不错, 瑾瑶是个对孩子好的人,对四个抱过来养的格格们也同府里格格一样待遇, 白眼狼毕竟是少数, 她们当然感念瑾瑶的好,时不时便过来请安侍疾。
再加上瑾瑶自己生的几个, 一时间倒是将宁楚格嫁人的空落填补了许多。
“好了, 额娘没有大事,养养就好了,倒是你们,正好趁这个机会,都学学管家,两人一组, 先管厨房和园子吧, 一点一点先练练手。”
四个格格惊喜不已, 忙应“是”。
耿氏当天晚上来见瑾瑶:
“福晋身子不爽利,奴才想去岫云寺替福晋和二格格祈福,愿佛祖看到奴才诚心的份上保佑福晋早日康复, 保佑二格格早生贵子,福寿绵长!”
瑾瑶欣慰道:
“难得你有这份心,采拮,给耿格格拿上两千两,替我去添些香油钱!”
耿氏推脱不得,只得收下,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寺里。
瑾瑶知道耿氏所求,她倒是无所谓,她不是那种自己女儿没有嫁得如意,便见不得旁人好的。
还是那句话,府里其他孩子的未来都听四爷的,她一般不会主动插手。
宁楚格嫁人不过四个月,也是刚入秋不久,宫里便挂起了白幡,太后去了!
太后在清宫里耗费了一生的光Yin,享年七十七岁。
所有宗室王公大臣全部入宫跪丧。
康熙亲自着孝服,哭倒在灵前,感情真挚。
宫妃们也多是真切地哭着,瑾瑶也是如此。
虽然因宁楚格的事与太后有了些芥蒂,但这些年的感情却是真的,何况那事也不能完全怪太后,便也做尽了“贤孙”该做的事。
这期间皇上如同普通人家儿子一般披麻戴孝,甚至要守灵,被众忠臣们死死拦下。
事后皇上大受打击,身子竟是不如从前了。
隐在湖面下的水流开始了不寻常的波动,这一切仍被皇上发觉了。
康熙看着握着笔却不停发抖的右手,叹息了声:
“朕,老了!”
李德全吓得头埋在胸前,不敢插言。
放下笔,康熙暮声道:
“罢了,宣张廷玉、李光地,把雍亲王也叫上吧!”
“是!”
李德全出来后,长出一口气,忙安排外面的太监去传人。
自打十一年前康熙说不再立太子,已秘密写下立储圣旨后,大家便纷纷猜测这个储君人选,待听到康熙身子有恙休养,叫四王爷监国后,所有人都沸腾了。
康熙隐晦地考核了十年,终于定下了未来的新君,那就是四爷。
四爷党们接这个消息欢喜得快疯了,忙联系四爷,想要将人聚在一起庆祝一下,被脸黑的四爷制止了:
“眼下还是国丧期间,你们这是不想要顶戴了?”
众人这才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冷静下来。
田文镜拱手:
“到底还是王爷思虑周全,我等皆是不如的!”
其他人连忙拍起马屁来。
四爷摇头:
“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也都守好了口风,不要兴过头了,要知道,一天没有成功,便随时都有变数!”
大家连忙应是,各自归家。
四爷打这一出后也警醒起来。
如今不过是皇阿玛叫自己监国,虽然有暗示引导的意思,但并没有正式立自己为储君的旨意。
如果自己也如身边的人一般兴过头了,那怕是牌匾后面的圣旨上的名字马上便会换人了。
更甚至,眼下那上面的名字是不是自己都不一定,说不上自己也只是个挡箭的。
和邬思道商讨了半宿,最终四爷定下今后的行事方式后,才回到西院。
时已深夜,瑾瑶的房里只留着一盏灯给他照明,其他都是黑暗的。
四爷瞧到疲惫得已经睡着的瑾瑶,心更坚定。
刚一除服,便有络绎不绝的帖子送进王府,相识的,不相识的夫人们纷纷要来拜访瑾瑶。
瑾瑶岂是那等轻狂的?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才是,便以身子欠佳,想要静养为由,去了庄子上。
年三嫂带着女儿徽音去瞧她。
瑾瑶拉着徽音问她近来都学了什么,在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