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嗯?”他又问她。
四目相对。
可她却没了答案。
这时,猝不及防的“哐当——”两声。
那会儿为他从冰箱拿来了冰袋与他口袋的手机一齐掉在了地板上。怀礼本没想去理会,可突然来了电话。
铃声大作。
霎时划破了气氛。
于是从地板捡起。
手机屏幕冰冷的蓝光勾出他侧脸轮廓,他垂眸看一眼,静了静,起身之前伸手抚她的脸颊与唇畔,朝她温柔地笑,“我去接一下。”
寂静的房间。
没有开灯的房间。
只有他们的房间。
落地窗前,男人身形修长高大,天色昏黑,几乎融为一体。
仿佛离她很远。
南烟听不清,也不确定是谁。
可她的第一反应,应该还是他的什么女人。
是女人吧。
不知是否是开了空调的缘故,她身上有点冷了。于是南烟从沙发坐起来,拉下自己的裙子,裹上沙发上的毯子。有他的味道。
好闻的雪松香。
怀礼说了两句就回来。
才要开口。
南烟却是先看着他,笑了一笑:“我要回去了。”
怀礼眉目一顿,从她的笑容中明白了些什么。
他转头看窗外,思忖时候的确不早了。他也不强留她,便笑道:“我送你吧。”
南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起身,背起自己的画板。
怀礼替她调整了下身后画板的肩带,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肩,她抬头看他,他也垂眸,略带凉意的指背似有若无地滑过她脸颊。似是留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吻了吻她发顶。
“外面下雨了。”他说。
轻嗅她的香。很不舍似的。
他去玄关拿外套,临出门,突然又想起她那副画儿还在厨房。
他又回身去取。
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去一侧接起了电话。
嗓音沉缓,飘了很远。
突然。
门外响起和缓有节律的高跟鞋声,靠近。
南烟心下顿了顿,钥匙和门把手旋开了。
晏语柔一开门,就撞上了站在门边的南烟。南烟微微睁眸。
晏语柔也讶异。但又不是很意外了。
怀礼同时听到了门边动静,回头。晃了她们一眼。但显然是个重要的电话,他没有过来。
晏语柔冷笑了两声,抱住手臂,倚住门框儿,没管南烟,而是扬起下巴,有点嘲讽地问正打电话的怀礼:“怎么,陈舒亦打电话催你回上海了?”
陈舒亦?
南烟此时已经很不自在了。
晏语柔进来的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第三者。
这种感觉,比当初故意勾引他的时候还要强烈。
还要强烈。
那边显然不是哪个女人的电话,应该是要找怀礼要什么资料,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似要她等他,又无奈地去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他微微俯身,肩膀一侧夹住手机,视线在屏幕上,嗓音仍沉稳回应着对方。
晏语柔没得到答案,却也是一脸闲适。
她又瞧着南烟笑:“当初你是跟他玩玩儿,他现在也只是和你玩玩儿,别太上头了。”
说着,晏语柔走到玄关踢掉了高跟鞋。
一回头还想说两句什么,门边儿已经没人了。
五分钟后处理好事情。
怀礼挂了这通冗长的电话,南烟早走了。
晏语柔没关门也没开灯,楼道一束寂寥的光线透入室内。
她坐在沙发,活动了下被高跟鞋挤压一天颇酸胀的脚趾,见怀礼挂掉电话仍拿起那副画朝门边走去,不冷不热地说:“你真要帮她把画儿处理了?我知道你这几天在打听,因为爷爷不会要。”
怀礼一手落在口袋,换鞋,还认真考虑了下她的话:“60万太少了吧。”
“——她的画儿值60万?”晏语柔扬高声调,简直不可置信,“你觉得有人会要?”
怀礼侧眸对她笑,“我可以要。”
“………”
“哐当——”一声。
门关了。
——你敢在我们家挂她的画?!
晏语柔紧跟着的一句话没说出来,随着关闭的门生生咽回了肚子。
她顿时憋红了眼眶。
.
冷泠伸手,抚.摸徐宙也沾满泪痕的脸。暖橘色光线下,他的头发好似亚麻色,回来时沾了雨水的chao气,些许卷曲了。
她感受他的轮廓。
她带他回到她自己的房子。
她已经不回冷嘉绅那里很久了。
徐宙也的外套甩在一边,身上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歪歪斜斜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