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怕我晚上?梦游,打扰到仙尊休息。”
“不会?。”
兼竹侧目看向他,“不会?什?么?不会?梦游,还是不会?打扰你?休息?”
怀妄说?,“我不会?休息。”
“……”很?有怀妄的个人风格。兼竹就此作罢,不再叫他封上?门。
除了搭成这间临时歇脚却又花里胡哨的木屋,怀妄还给兼竹在屋里安了张床榻。兼竹夸了句“贴心”,接着从乾坤袋里抱出那套随行的床铺铺在榻上?。
薛见晓扒在门口?探头探脑,十分羡慕。
但他一个大宗门派的小少爷,也不会?自己搭床,更不可能叫怀妄或者兼竹给他搭——除非他想就此长眠。
他就转头看了眼屋外安然不动?的谌殊,意有所指地长叹一声?,“唉……好想有个家。”
谌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阿弥陀佛,贫僧现在就可以送少主回?家。”
薛见晓,“……”他认命地坐下来,不再提家不家的事了。
兼竹刚铺完床就听到这段相亲相爱的对话。
他同站在身旁的怀妄说?道,“看来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慈悲为怀。”
怀妄,“你?还把佛子当作出家人?”
兼竹猛然醒悟,“抱歉,是我对佛子有误解。”
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的谌殊微笑着捻过?佛珠,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
在此地安顿下来之后?,怀妄又就近布下一道结界,防止外界的窥视和随时可能赶来的追兵。
日落西山,暮色降临。
谌殊在树下席地入定,薛见晓无所事事地摸了本凡间游记来打发时间。
怀妄在屋里打坐,依旧留了一抹神识在外以防万一。兼竹倚在两屋之间的门框上?,怀妄唤出的一缕心火映着他的轮廓,给他笼上?了一层柔色,“你?可以安心打坐,我梦游给你?护法。”
怀妄不知是被唤醒了什?么回?忆,整个人都怔了几息,随即深深地看了前者一眼,“不需要,你?安分地睡觉就好。”
兼竹从善如流,“那我们就各自安好。”
“……”
一夜好眠,无事发生。
翌日早晨,兼竹自睡梦中睁开眼,隔壁怀妄还没?有结束打坐。
他的神识也分布在了这方圆几十里的山林中,刚刚半梦半醒之间,他隐隐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动?静。
那动?静太小,兼竹几乎怀疑是自己没?睡醒产生了错觉。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干脆起床推门而出——要是错觉,就当散步。
开门的动?响惊动?了外头靠着大树看游记的薛见晓,后?者抬眼,“你?怎么这么早起来,该不会?认床睡不着?”
兼竹看这傻大儿看游记看了个通宵,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若真有什?么异况,叫上?他也是送人头。
兼竹便说?,“出去走?走?。”
薛大傻探头,“大清早的走?什?么呀?”
“看星星看月亮,和花花草草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薛见晓不懂他的乐趣,但至少知道自然规律,“大早上?哪有星星月亮?”
兼竹两袖飘飘地往外走?,“我唯心主义。”
薛见晓在背后?叫他,“诶,要是一会?儿仙尊问你?去哪儿了我该怎么说??”
“他自会?来找我。”
他说?完化作一道流光,隐匿了气息穿梭在这片广袤的山林中。
…
兼竹飞速穿过?薄雾清露,循着神识的动?响一路过?去,不出片刻就停在了一处隐秘的丛林后?。
从他的视角看去,似乎有一道黑影从对面的山峰上?一闪离开了。他没?有一腔孤勇地追过?去,只原地等?了会?儿,确认那黑影不再返回?,才飞身去向对面的山巅。
他昨日用神识探查时还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状。
但此刻站在山峰上?,却见这座山地势奇特,山体几乎中空,如同一只掏空了碗底的尖碗倒扣了过?来,只剩周围一圈山石泥土。
也不知是不是那黑影在这里做了什?么。
兼竹站在中空的山体边缘往下方看,下方深不见底。
上?方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寂静得像是山风都避开了此处,rou眼所及不见一粒漂浮的尘埃。
让人不禁想起传闻中的弱水——力不胜芥,鸿毛不浮。
兼竹随手拾起一枚石子,自指尖弹出破空而去!
那石子进入中空地带,刚飞出不到半丈便陡然坠落。兼竹揣着袖子饶有兴趣地朝下方探头探脑,耳尖忽而一动?——
“刷”,他挥袖转身,避开一道流矢。
大概是那枚石子触动?了什?么禁制,千百道流光飞矢瞬间自周围山林间直冲他袭来。兼竹长鞘入手,将?千百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