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彼此双方的温度,才能叫白渺感受到安全。
“陛下,你别这样……”白渺蹭在男人的胸膛,小手紧紧捏着对方的衣角,整个脑袋都埋在了温热之中,“有什么就告诉我,你这样我也会难过的……”
顿了顿,白渺忽然抬手,半跪在武帝身前,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头颅,近乎胁迫的对上了那一双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眸子。
“我喜欢看到陛下笑,难道陛下见到我不开心吗?”
说着,白渺就强硬的把自己的唇贴上了武帝,试探着用舌尖描摹着男人的唇瓣。
夏日的夜里,带着点儿闷热,晚风习习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微微带动着帘子的轻颤。
那挂着珠子的帘幔也在淡淡的风中发出了碰撞的声响,叮叮咚咚,婉转如夜莺啼叫,为这个静谧的时刻新添了几分生动。
砰!
武帝忽然反被动为主动,将白渺搂着压在了龙榻之上。
男人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黑沉沉的一片映在白渺的上方。
白发的少年几乎被男人宽厚的肩膀挡了个结实,徒留银白的发丝微微有着几缕从被褥中蜿蜒出来,在层层叠叠的帘子间闪烁着光晕。
少年身形单薄,在此番对比下越发显得瘦弱可欺,明明是该被怜惜的模样,可却坚持着想要用自己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肩膀。
许是此前在皇陵中让武帝想起了过去的事儿,眼下便是身侧有着他心爱的小莲花,武帝也显得有几分焦躁,浑身透露出一种叫人心惊的Yin鸷,因而对着白渺的吻也不见柔情,满满的皆是掠夺。
在压迫之下,白渺便是再努力也只能被动承受,他酸软的手臂无力支撑,只能软软垂落在了榻上,正好被武帝的大掌捏着,一点一点捋平,变作十指相握的姿势,被死死的钉在头顶。
这个吻是叫人难以承受之勐烈。
白渺感觉自己几乎要断气了,抛开一开始被吻的神魂颠倒,在过长的时间里他的气息被掠夺,唇舌间满是燥热,浑身软的厉害,甚至连推拒武帝的力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唔……”
眼前逐渐绽放出了彩色的圈,仿佛是万花筒一般的绚烂,白渺的眼角渗出泪水,那一抹肌肤被彻底的染成了殷红,缀着颗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却是正好烫到了武帝的眼里、心里。
“渺渺,吸气……”
武帝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堪堪放开了那一只被他蹂躏欺负的红唇,但许是贪恋上边儿的温度,他并不远离,还是轻轻啜着那微微红肿的软rou,低声道:“慢慢吸气。”
“唿……”白渺的胸膛使劲儿起伏,唇又红又肿,眼里泪光朦胧,在重影下甚至看不清武帝的影子。
“抱歉……是朕失控了……”
此刻的涂修霆显得有些愧疚,他一点一点轻啄着少年的唇,像是在安抚。
“没、没事……”
虽然白渺觉得若是武帝再亲一会儿,可能自己就窒息了,但是看在此刻男人这般脆弱的份上,白渺决定大方的原谅。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边的水迹,小声道:“亲都亲了,所以陛下,你到底怎么啦……”
白渺想着,总不能叫自己白白被亲吧?怎么着也得从武帝的嘴里套出点儿什么,他可不愿做亏本的“买卖”,他还想当一回武帝的知心“大哥哥”呢!
“朕……”
涂修霆动了动喉结,一时语塞,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陛下,总不能白亲我吧?”白渺幽幽道。
在黑暗中,武帝的视力几乎不受影响,依然能瞧见白发少年脸上委屈幽怨的神情。
望着那提熘转的小眼睛,武帝忽然噗嗤笑出了声,原本积蓄、压抑在心里的不快似乎都转瞬即逝,随着白渺的眼神消散到了虚无之中。
涂修霆想,白渺果然是拯救他的药。
抱着白渺翻了个身,变成了武帝仰躺在下,而白渺则是趴在男人的胸膛之上。
白渺垫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武帝,等候对方开口。
涂修霆沉了沉眸色,薄唇微动,那是一声近于虚无的叹息:
“渺渺,朕总觉得憎恶——憎恶自己生于帝王之家,憎恶自己不得宠爱,憎恶自己是旁人口中的疯狗、恶鬼、暴君……朕恨着一切,便将这些恨、这些怨记在了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全部报复回来。”
“朕成功了。”
“曾经朕是任人欺凌的狗,可现在却是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王……暴君便暴君吧,倒是现在还有谁敢不长眼的给朕脸子看?”
武帝冷笑,眼里是一片薄凉。
“但是从狗到人,从过去到现在,每一步都是一种艰难。便是过去了这些个年,朕也难以忘记过去的种种。”
微微停顿,涂修霆握住了白渺的指尖,似乎是想要同对方的身上汲取一下温暖。
“干英,是教朕祭祀之舞的先生,也是朕曾经唯一一个以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