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不能停车,要不你找个地方去停车,我自己去挂号。”
陆凌川瞟了眼秦鹤洲左肩,他的白衬衫几乎已经被全部染红了,这个时候在意的竟然还是停车的问题。
“你别想车的事情了,大不了就被拖走。”陆凌川眼皮都没抬一下,拽着他就往医院走。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十四)
急诊室的门口停着几辆救护车,有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进去。
明晃晃的灯光映在医院惨白的瓷砖上,浓烈的消毒水味伴随着人群的喧闹声一同刺激着陆凌川的感官,地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看得他心头一紧。
秦鹤洲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所以免不了挂号就诊的步骤。
叫号叫到他的时候,陆凌川也跟着进了去。
刚进入急症室,
“把他衣服脱了。”医生显然处理惯了这种状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冷静,语速很快。
“啊?”陆凌川一愣,秦鹤洲出事后他就一直神经紧绷着,现下没有反应过来。
“衣服脱了,看伤口。”医生拔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你帮他脱,快点。”
由于秦鹤洲的伤口在左肩牵连到了整个左臂,陆凌川只能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纽扣时,陆凌川抬眸看了对方一眼,他的鼻尖几乎就要和对方触碰在一起,两人挨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鼻息,秦鹤洲冰凉的薄唇就在他的脸侧。
陆凌川从来没有觉得衬衫的扣子这么难解过,他的动作可以说是有些慌不择路,这是他第一次脱对方的衣服,却是在医院的急症室里。
秦鹤洲的肌rou线条很漂亮,他肩宽腿长,腰线显得非常有力量,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从下腹没入肃黑色的西装裤中,他光着上身站在这里就像是展出的平面模特,如果能忽略他肩膀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的话。
左肩上的那一块看上去血rou模糊,口子很长,连带着外翻的皮rou和玻璃碎渣。
“躺上去。”医生仔细地看了眼他那道骇人的伤口,指着一旁的手术台说道。
随即嘱咐身边的护士备好麻药和手术器械。
秦鹤洲按照他的话走了过去。
“没事吗?不用检查一下吗?”陆凌川看向医生,他显得比当事人更紧张。
“不用,皮外伤,需要缝几针,你出去等一会儿。”医生掂量着眼前的麻药注射针筒,斜睨了陆凌川一眼。
然后他被赶了出去。
秦鹤洲缝针并没有花多久时间,但陆凌川在门外却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的慢。
对方出来时左肩上缠了一层白色的纱布,上面还有零星的几点血迹。
“没事了。”秦鹤洲冲陆凌川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虽然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白。
“疼吗?”陆凌川的指尖拂过那层白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秦鹤洲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他刚打过麻药,现在药效还没有过,起初的那阵刺痛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下断断续续的酸胀感。
“回我那里好吗?”陆凌川询问似地看向他,墨色的眼眸中藏着些许担忧。
虽然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秦鹤洲那里显然不安全。
“好。”秦鹤洲点点头,意外的顺从。
·
回到空旷的公寓,陆凌川打开了客厅的灯,昏暗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秦鹤洲倒了杯水,吞了几片止痛药,便见到陆凌川倚着饭厅的长桌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他走到对方面前,两个人贴得很近,秦鹤洲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凌川皱了皱眉。
当时黄毛拿着酒瓶是往他脸上砸的,但秦鹤洲帮他挡了,他不明白秦鹤洲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这些人他们是催高利贷的。”秦鹤洲微微侧目避开他的视线。
虽然他不想让陆凌川知道这件事,但既然对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他也只能说出事情的原委。而通常来说一般人知道对方和催高利贷的扯上关系后,第一反应应该是生气、指责、或者想撇清关系才对。
陆凌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
“你不问我为什么借高利贷吗?”秦鹤洲挑眉看向他。
他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其实却漏洞百出,表面上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实际上陷在沼泽的淤泥中。
他等着对方来质问他借高利贷的原因,等着对方来扒开他面具的裂缝,看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陆凌川的视线很直白。
秦鹤洲愣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他从未预料到过这种回答。
“我......”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陆凌川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气氛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