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还有人能再见到他们,Harry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实在有太多相反的证据了。Rodolphus和Rabastan有理由恨他们每一个人:恨Snape做了叛徒、恨Malfoy胆敢在其他所有食死徒几乎都蹲在牢里的时候逍遥自在地活着、恨Harry打败了Voldemort。
他要死了,这个认知如同一只陌生的手般攫住Harry的颈背。有时候他能感觉到思绪在疯狂奔驰,一个念头绊倒又一个念头,但那仿佛全都发生在远处。正中央乃是他冰冷的内核,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会注意到从公众那里传来的并非善意的目光,注意到Angelina和Gee说话时后者频频的畏缩,注意到每当Ginny的母亲叫她去和别人约会时她便会盯着桌子。Harry想他年少时并不拥有这样的能力。或许它是战争的造物。
这样说来,它倒是与此时此地——与这个从洞xue中挖出的粗粝的石室、这个Lestrange兄弟关押他的所在相得益彰。
你要死了。
很有可能,Harry心里不那么冰冷的部分回应冰冷的另一半。门开了,他转过身。一两分钟前Rabastan才刚刚在结束最新一轮折磨后将他丢进这里。Harry猜想大概是下一轮已经准备就绪。
Rodolphus将他拖起来,往他脸上啐唾沫,他没有试图反抗。就让他们以为他已经被打倒了吧:这是傲罗训练得来的明智建议,也是他心里冰冷内核的呢喃。反正他们也觉得他华而不实、被吹捧得过了头,“伟大的救世主”皮囊下实则脆弱不堪。倘若Harry能让他们信服这一点,他或许可以愚弄那两人久一些,好靠近甚至偷到一根魔杖。
只是或许。此刻Rodolphus眼里的憎恨全未告诉Harry他们认为他有多么弱小。
“Rabastan想直接杀了你,”Rodolphus在Harry耳际低语,“一开始,我举双手赞成。干嘛不呢?你活着,我的Bellatrix却死了。干嘛不?”
Harry竭尽全力透过捏紧他喉咙的拳头呼吸,什么也没说。没必要让Rodolphus想起Bellatrix是自取灭亡,杀她的也不是Harry。Harry不想让这个疯狂的Lestrange兴起伤害Molly的念头。
再说,如果Lestrange兄弟中的任何一个有足够的理智意识到这种事,Harry眼下也不会在这里了。
“渣滓。”Rodolphus将他抛到一边,Harry在地上滚了几番,用胳膊撑住才避免脑袋磕到门上。试图保护他的身体、减少小些的伤口眼下已没有意义,“我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你这样卑贱的混血怎么能击败我们的主人。”
Harry仍然不发一语,只是又唾了些血。年轻些的他会指出Voldemort也有麻瓜血统。
年长的他就没那么严重的自杀倾向了,也记得还有两个人要保护,而不是徒然死掉。
“但我想了个比杀死你更好的办法,”Rodolphus说,揪住Harry的头发。Harry情不自禁地在男人将他拉扯起身时发出一声痛呼:那疼痛与Petunia姨妈揪住他的头发试图剪掉它们时一无二致。Rodolphus的嘴唇咧开一道缝,鉴于没有更好的法子,Harry只能称之为冷笑,“你想听听吗?”
Harry唾出更多的血。说真的,上唇和牙龈有伤口比预想中还要烦人。
“你击败我们的主人纯粹是因为老魔杖,你和那玩意的连接则要归功于Malfoy家的崽子,”Rodolphus对他耳语。Harry勉力微微移动脑袋,但愿不会因为唾ye溅到耳朵边得病,“你拥有那种连接又是因为Severus让所有计划和Dumbledore一道完蛋大吉而不是从一开始就直接干掉那老家伙。好罢,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被绑在一块儿,我们也只得推一把了。”
他放开Harry,将手转到后者的耳朵上。Harry跟随他的动作,稍弯下腰,刚好能保证疼痛不会荫蔽他的注意力。趁着Rodolphus拽着他穿过走廊的时间里,他的目光四下扫视。这是他们第一次没费心在领着他经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时为他戴上眼罩。Harry希望能找些线索,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如何逃脱。
但除了更多通往别处的甬道、更多暗室的门和更多的火把外,他什么也看不见。这里或许是埋在地下的食死徒大本营,又或许是Lestrange庄园——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光线与希望一并昏暗,坑洞里的腐臭味来自古久的干结血迹与甚至更古久的盐。
盐?
Harry将这一信息储存在脑后,Rodolphus松开了他的耳朵,将手放在Harry的脊椎中央,把他搡进一间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房间。他仍不太擅长大脑封闭术,但傲罗教官告诉过他回想其它事物往往可以用作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