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
Hermione的神情真的很震惊。Harry嘶嘶咒骂了一句,将脾气拧回到话题上:“随便怎么说吧。我不和他们讨论这个。我已经做了我的份,我联系了见面了也为他们牺牲了。还想要什么吗?他们可以明确告诉我有什么想法在做什么,不是哼哼唧唧地抱怨自己被迫害了。”他重新看向三重仪式设计图,“介意帮我研究这个吗?”
Hermione点点头,捉起羽毛笔,但仍透过下垂的眼帘审视他。Harry权当看不见,一头扎进要举行废约仪式所需的准备和修改工作中。按他的理解,协助拉伸契约的第三人作用近似牢不可破誓言中的见证人,是去作证和帮忙施咒的,并不站在参与者之间。鉴于那可不是他、Snape与Malfoy被束缚在一起的路子,他们势必得选择一名成员,必须让那个人承担观察者的角色。
当然,就是他了。即便Snape和Malfoy在这儿,Harry想他们多半也会拒绝。Malfoy是因为危险Snape则是因为对一名Gryffindor有用大大损害了他宝贵的自我认知。
他的手在羽毛笔上收紧。他想折断它,想把它用力扔到一旁,想冲出房间去追Snape和Malfoy然后诅咒他们诅咒他们不停地诅咒他们直到改变——
Harry顿住了,慢慢冷静下来,回到现实。是的,有时候他会有那种想法。这并不等于他就得付诸行动。
他沉浸于废约仪式的再造之中,与Hermione探讨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接着又同她争论要做到这件事他们是否需要他的契约伴侣也在房间内。谈话继续着,直到Harry的胸膛突然发紧,像肋骨往里越缩越小一般。他倒吸了一口气,弯下腰,这回羽毛笔真的折断了。
“Harry!”Hermione跪在他身边,双眼狂乱无措。
Harry猛地抬头喘息,强迫自己接受刚刚发生的事。那不是心脏病发作。他从没经历过,但他听说过旁人描述的疼痛,想若是那种发作他应该会知道。相反,他可以感觉到內腑中稳定的拉扯。仿佛他的心肝脾肺齐齐跳起,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毫不怀疑就是Snape与Malfoy此刻所在的方向。他无法从契约渗漏出的思想与感情中察知地点,但他知道就是这个。
契约发作了。他全无笑意地笑了笑,好奇这会否令它更好鉴别些。
旋即他便将那个想法丢到一旁付之一炬。不重要。他们要打破契约,既然要那么做,它是什么类型根本不重要。同一时间,Harry渐渐能透过剧烈的痛楚呼吸了。
他又急促地低下头,专心去想从这个契约里活下来后的喜悦,想他可以大步走开全心扑在搜索傲罗队伍中的叛徒时的宽慰。他的胸膛起伏,几欲作呕。但他没有,因为他用意志力迫使自己不要呕吐。他已经活过了一个逼他在被粗暴侵犯和脑浆从耳朵里淌出来中二择其一的契约。他也能活过这次发作。
结束来得那么突然,以致其缓解本身都有些发痛。Harry重重摔倒在地,微微抽搐,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肋骨。它们还都完好,或者说感觉起来完好,但当一分钟后他施了个诊断咒(他有充分的理由去学这种咒语)时,他看见了内部的细小骨裂。Harry转了转眼珠,着手治疗。
“你必须得告诉他们,Harry。”
他转身面对Hermione:“如果——他们——也出现那样的感觉,我敢肯定他们会告诉我。”他干脆地闭上嘴,搜寻脑海。不,没有迹象显示Snape和Malfoy有注意到什么,“另外,契约在反抗我,试图将我拉向他们,和我预测的一样。只要它仅影响我,我就没必要提起。”
“Harry。”现在Hermione的眸中真的有泪水在闪烁,比Harry告诉她仪式的事情时更加明亮。
“不。”Harry站起身,摇摇头,向Hermione伸出一只手。她自己站起来,无比悲伤地凝视着他,Harry叹了口气,换了种形式表述,“如果它开始像对我一样也导致他们疼痛,那我会告诉他们。之前不行。”他转回书中。如今他们努力改进废约仪式的理由更充分了,得快。
“为什么呢?”Hermione低语,“难道你的疼痛还不是足够好的理由吗?”
“因为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用我的痛苦嘲弄我,笑话我向他们呼救。”Harry说,没有抬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