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它好像一只动物。”Potter道,冲Draco挥了一下手,同时诧异地望着他。诧异,也冷酷无情,Draco想。好吧,他可不准备就这么让Potter一句解释也没有便扎进去,“它不是。它是个天杀的该死契约,我不想要的契约,我会亲手终结它。”
“现在是谁说得它好像活物了?”Draco交叉双臂,“无论你想不想,Potter,Severus和我都与你在同一条船上,也就是说我们有表决权决定如何处置它——”
他向后退了一步。面对Potter眸中摇曳的怒火,你很难作出其它反应。
“哦,你们有表决权,是吗?”Potter问,他用力喘着气,Draco很惊讶他脚边的落叶没有向上飞起。
“Potter,”Draco低语,微微摇头,“什么——什么——”
“你们没有他妈的表决权。”Potter说。他的声音沉入一种低低的怒吼,Draco知道很久、很久以后他都会在睡梦中听见,“Snape说他不会帮我。就算我想听你的,那也大大歪曲了合作至死的Jing神,你觉得呢?”
“我可以劝Severus回心转意,”Draco承诺,心下却纳罕这话能否成真。过去几天里Potter与Draco交换信件,Severus则把大半时间都花在他的实验室,“他现在也生我的气,不过会过去的。然后我们就可以一块想个解决方案。”
“我此前和你说话是因为你帮了我,也因为Hermione认为我应当这么做,”Potter眸光一闪,Draco脑后的钢铁山亦随之火花四溅,明亮得令他眩晕,“不是因为别的。我不喜欢你。我不想你在旁边。”
“我知道,”Draco道,“但你肯定可以在打破契约那么短的时间内容忍我们的存在,对吗?如果没有我们你打算做怎么办呢?”
“使用你们的人偶,”Potter冷冰冰地回答,“我听说有头发和碎指甲黏在里面最灵验,应当懂得这种事的人告诉我的。”
Granger,Draco本能地确定,但无论如何,他只是骇然无语地瞪着Potter,直到后者厉声说,“怎么?”Draco不得不无视幻影移形离开的冲动。
“那是很危险的黑魔法,”Draco耳语,“如果改进过的仪式有哪里出了错,伤到人偶,鉴于它们与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们可能也会受伤。”
Potter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很大,眼神也很Yin郁,Draco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不管不顾地开口:
“真有那么糟吗,试着与Severus合作?”听见声音里诱哄的调子,他打了个哆嗦。他憎恨使用这种语气,尤其是过去几天他对自己如此自信、如此自得,但时不时地,他又确实像注定要和Potter打交道,“我是说——有时候我们必须能信任彼此。”
“我信过你一次,”Potter道,“我信你们两个能挺过仪式,别让它那么糟。在此之后,我承受的却越来越多,没人该忍受那样的折磨,哪怕对方是他的——”
他顿住了。Draco一直等着听见那个他心知必然会紧随其后的词,也已准备好为此发抖,但Potter就那么站着,瞪着他,仿佛拒绝把该由他说完的话说完的人是Draco,而非相反。Draco不解地摇头,终于说,“强jian者?”
Potter啐了他一口,一大团唾沫令Draco向后退去。待他再度抬起头,Potter已经幻影移形走了。
好吧,真是无用功,一开始,Draco这样想,他独自幻影移形回家,经过时瞥了一眼Severus实验室禁闭的房门。他等一阵再告诉他会面的事,因为Severus只会为他们俩都没成功幸灾乐祸,而Draco眼下不怎么想听他说那些。
但他的思绪停留在那个谜团上,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将之与他早前的想法联系在一起——关于Potter钢铁般的决心并非面对一切最好方式的那个,待他重又坐在藏书室里,面前还架着一堆书时,他想他懂了。
Potter想要横冲直撞地闯过所有磨难——仪式、牺牲、强jian、找个办法打破契约。但那也意味着他无法停下甚或慢下脚步,否则他就不得不去思考,甚至不得不去努力自我调整,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