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画像很快送进来,皇后没有见过当年万府被太子宠幸的婢女,只能从这张画像里找与太子相似的痕迹。也许是先入为主,她真的觉得卫振善跟太子长得像,看看这眉毛,看看这嘴唇,多像太子啊。
“宣状元郎过来一趟,就说本宫觉得他写的那篇贺文极好,想要当面赏赐他。”
进来皇后宫后,瑞和就感觉到有两道热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垂着眼睑恭敬行礼,皇后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起吧,坐。”
“状元郎看着年轻,几岁了?不用起,你坐着答吧。”
瑞和就重新坐好,只用手行礼以示尊敬:“小臣生于永光二十三年。”他的视线微微朝上,瞥了一眼皇后的脸色。
永光二十三年,正好是太子被废黜流放那一年。
皇后脸色微变,好在她并没有为难:“果然年轻,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吧。好相貌,好相貌,行了你去当差吧。壁萱,把赏赐给他。”
来皇后宫不到一刻钟就被遣走,瑞和有些困惑。皇后多年不理事了,废太子的事情看似没有连累她,皇后该有的体面荣耀没有缺少过,但皇后似乎灰心了,除了本职工作很少有动静,这种召见臣子的举动多年不曾有过了。
说是要赏赐他贺文写得好,往年皇后生辰时翰林院与礼部其他官员写的贺文难道就不好了?也没见皇后有此举动。
想来想去,瑞和只能将皇后这一次举动归咎到卫振善与万家的关系,毕竟原身的外祖父曾经就任太子少师,与废太子一派关系深厚。如果太子没有出事,现在万家一定会是繁花锦簇的模样,万舅舅也不至于在翰林院蹉跎十几二十年不得寸进。
想来见到他这个万少师的外孙,皇后心中也颇有感慨吧。
这一次见面,瑞和并没有觉察出不对,他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召见。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皇后心绪起伏有多大,甚至因激动而手抖,好半天无法平复。她有这种症状几年了,太医说是忧思过度带来的心脏衰竭,一旦情绪激动就会呼吸困难,手脚无力。从废太子去世后,她就添了手抖的毛病,严重的时候连帕子都抓不稳。
壁萱有经验地拿出日常备好的药丸给皇后服用,皇后艰难咽下,交代:“别惊动外头。”
“是,奴婢知道。”
“他,就是了,他一定就是了……”皇后将温水一饮而尽,交代壁萱,“让田太监来见我!”
不久就是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隔天正好是休沐,瑞和跟顾怀玉一起上街买礼物,正巧又遇见了万家的马车。
“那个不是小表弟的书童小泉吗?”顾怀玉眼尖。
瑞和看向窗外,果然瞧见小泉坐在一辆马车外头,赶车的人也很面善,那是万府的车夫。
万舅舅又跟卫振泓见面了。
“我出去一下,你先吃着。”瑞和快步出去。
“哎哎!善儿你去哪儿菜快上了!”
隔壁街的酒楼包间里,万林恩摆摆手,店小二就躬身退下:“客人请稍后,一会儿就能上菜了。”
卫振泓倒了两杯茶,一杯双手递给万林恩。万林恩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着关怀起小外甥最近的学习与生活。上菜后,两人边吃饭边聊天,在卫振泓放下紧张之后,万林恩眼神闪了闪,开始转话题,给卫振泓说起古来。他本身也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多年,在学问上面造诣不算浅。他下决心要挑起卫振泓的野心,选的历史故事都大有深意。
包间里,卫振泓一直没有说话。
隔壁包间,瑞和从墙边挪开,坐回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过一会儿店小二来上茶点,却发现包间已经空了,上面放着一锭银子。
回到与顾怀玉吃饭的酒楼,瑞和敷衍过顾二,没有说自己刚才跑去偷听了。
回家的路上,顾怀玉还有些好奇:“上回我上街也看见你舅舅和小表弟一起出门吃饭了,怎么我觉得你舅舅跟小表弟好像更亲近?”都在翰林院,怎么没见你舅舅带你去吃饭呢?
顾怀玉为好兄弟吃醋了。
“泓儿小一些,舅舅多照顾教导是应该的。”瑞和笑眯眯的。可不是嘛,教导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啊,好得让卫振泓看着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对劲。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就是万舅舅在背后使坏。确定这一点之后,瑞和决定要从万舅舅那边加大力度调查,他得搞清楚万林恩到底在想什么。
云书已经回来了,说什么都查不到,瑞和相信他的本事,云书、绿墨、含章和洗砚都是他亲自从武安侯的庄子上挑上来的家生子,忠诚,体格好,瑞和将自己的零花钱都花在培养他们身上了,其中以云书心计最好,打听万家的事情交给他最合适。云书都说查不到了,只能是万舅舅藏得严实,从仆人下手没有查出线索。
为了尽快找到真相,下午瑞和借着上门请教舅舅差事的理由再次登门拜访。果然万舅舅又说让他带着卫振泓一起过去,在帮他解答疑惑后照例又给他一些资料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