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志忠什么时候受人威胁过,而且还是他的种,一个便宜女儿!
老婆隐瞒这件事本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个做女儿的还敢威胁老子,他更是火冒三丈。
于是——
“滚你妈的!”倪志忠直接一个大巴掌就给于意欢扇过去了,“你是我的种,还敢跟老子叫板?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今儿不仅要留在这里,你还得好吃好喝地给我伺候好了!”
于意欢何时见过这样粗鄙又无赖的人?哪怕是曾秀兰,也不过就是贪财好利的普通妇女罢了。
她根本没料到,倪志忠竟会二话不说先直接动手。从小到大,别说父母了就是身边无关紧要的人都没舍得骂她两句,又何时被人扇过耳光?
于意欢直接被亲爹这一巴掌给扇懵了。
“你!你怎么可以——”她捂住脸,气得气血翻涌,却根本憋不出半个脏字。
而倪志忠直接啐一口,又给了她另外半边脸一巴掌:“你什么你,还不给老子带路!你想冻死老子?”
第二巴掌落下来,于意欢彻底崩溃,眼泪不可遏制地往外涌。
而她身后的于安和摄像,也终于从方才的惊愕之中回神。
于安冲过来就给倪志忠一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女儿动手?”
“你又是什么狗娘玩意儿?!”倪志忠自然不可能吃亏,反手回敬于安一拳。
两个男人竟就在这荒野小径里撕打起来。
而他们身后,综艺的跟拍摄影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一时竟不知是该继续拍,还是该上去劝架。
*
于意欢那边焦头烂额之时,倪苏这边正在拍除夕最后一场戏。
很巧,他们今天拍的也是一场新春戏。
戏内这天是正月初一。
举国欢庆,人人辞旧迎新,街头是热闹的耍龙舞狮表演,江月和母亲这边的氛围却十分沉郁。
母女俩在城市边缘的公墓里。
江月曾有一个弟弟,却在三年前的正月初一意外身亡。从此,对于江家而言,新春变成了绵长永不减退的旧痛。
三年过去,江母再面对儿子的坟墓,其实已鲜少失控。
然而她今天却靠着碑不住地垂泪:“昊昊,如果你还在,一定不会像姐姐这么不听话。”
就这么一句话,再没有更多。
然后江母就一直靠着碑,痛苦又依恋,仿佛靠着的就是乖觉热爱理科的儿子。
江月看得心里发堵,伸手去拉母亲:“妈妈,回家吧。”
母亲却根本不理她,好半晌,她又对着墓碑说:“昊昊,你的理科梦,以后就真的没有办法实现了。”
轻飘飘一句怨怼压过来,江月崩溃了。
她跪在母亲面前,痛苦又无助:“妈妈,您放过我吧……”
“卡——!”导演徐风拍完最后一个全景,向全剧组宣布,“非常完美,现在收工吃年夜饭!”
全剧组的人集体欢呼,开始以最快的动作收拾片场。
正是这时,提着新年花篮一直在旁观摩等待的倪梦走入片场,要给女儿一个跨年夜惊喜。
周围有工作人员想起哄,她也竖起手指放唇边,意欲静悄悄过去。
却不料,刚穿越人群,竟目睹萧曼如和女儿的温情交互。
这场戏太压抑,江月的处境勾起了倪苏过往春节的黑色记忆,令得她一时有些无法从剧中的情绪抽离。
旁边,萧曼如应当是察觉了。
她本来正给儿子打视频,见倪苏在导演宣布收工后,仍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道具墓碑旁,便回到少女身边伸手轻拍了拍她。
“倪苏?”她喊道。
倪苏一如当初在《春列》杀青现场一般,因入戏因迁怒,拍开了合作伙伴的手。
“wow,是哪位女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恰好,萧曼如和儿子的视频接通,一道懒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再拍萧女士两掌。”
萧曼如瞥儿子一眼,干脆并肩坐在了倪苏身旁。
她也不刻意去唤这小姑娘了,就如常跟儿子聊天:“杳杳呢?我想给她介绍个演技很好的朋友,祁昱,你把手机给她然后跪安吧。”
萧曼如去年为了过古装瘾,自带班底拍了个宫廷大戏,从那以后她就总是叫儿子跪安。
祁昱早习惯了母亲对自己的嫌弃,立刻把女朋友钟杳拉过来应付她。
直到萧曼如将视频对准倪苏,温柔似水地向视频中的女孩儿介绍她,她都仍在怔怔出神。
但她已然出戏,不再是因陷入剧中情绪而郁郁,而是惊讶于萧曼如的儿子居然这么大了,而且还这样大方地和另一个演员在谈恋爱。
这一切都和倪苏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以为,母亲对生育后的事业滑坡如此不甘,面对萧曼如时心态那样反常,她的对手应该就是踩准了母亲生育的机会才上位成功了。
可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