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开门的动静吓到了,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而且直直地划向脖颈处。
“你在做什么?!”严律宸反应极快地抬手阻止,他夺过苏珺白手上的东西,是刚刚他摔碎的艺术品残片。
碎片很锋利,这么一下就已经把他的掌心给划破了。
苏珺白困惑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严律宸,他笑了。
可是这人又好像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严律宸,于是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严律宸扯下一件外套把苏珺白裹起来,紧急地抱着他去医院。
直到苏珺白被打了镇静剂,伤口包着纱布昏睡在病床上的时候,他都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患者现在属于重症抑郁的状态,容易出现Jing神错乱和自残行为,加上受到过大的刺激而引起暂时性的语言障碍……”医生在旁边诉说着病情,表达很清晰,严律宸每个字都听懂了,但他理解不了。
包括“将近十年的病史”、“不止一次自残”、“药物副作用过大”等等,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病号服穿在苏珺白身上有些宽大,让严律宸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这些伤痕,它们遍布在原本白嫩光滑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和错误,也许当年苏珺白身上发生过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部分伤口很深,缝了针,注意不要引起发炎,药要按时吃,心理治疗也要做,当然家人的陪伴和心理的辅导更重要……”医生交待了很多,严律宸耐心地听着。
最后医生说完就出去了,严律宸坐在床边,抬起苏珺白的脚,放在手心上,轻轻地触碰着。
曾经这双脚很美,令他在第一眼见到时就产生了欲望。以前他送的脚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环绕了一圈的各种伤疤,不同于他身上的狰狞丑陋,而是粉白色的凸起,全是苏珺白亲手刻下的。
那样子该有多痛,他无法想象,所以他希望苏珺白能够醒过来,亲口告诉他,向他诉苦。
那样的话,自己一心疼,就答应和他复合了。
其实早在与苏珺白重逢的那一刻起,他一直企图封闭的如死水般的心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之后每见到苏珺白一次,每和他做一次爱,都有股热流源源不断地往里灌注,使它一次又一次地鲜活跳动起来,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地不愿承认。
他还爱着苏珺白,恨并爱着,只是恨比爱多了一点,蒙蔽了他的心智。
但以后不会了,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恨都被苏珺白身上的这些伤痕给全部抵消了。
严律宸直起身子,俯身想亲一下苏珺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他以为是医生,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拳头就直直地朝他挥舞过来。
周晟祎听说有个因重度抑郁而自残被送过来抢救的病人,好奇地去询问了一下,结果看到的是苏珺白的名字。
他匆忙地赶来,还没进门就看到有人要对苏珺白图谋不轨,走近一看,好家伙,又是那个人,于是他二话不说地就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严律宸就这样莫名地被一拳打倒在地,周晟祎看着病床上愈发虚弱的苏珺白,不解气地还想再揍一拳,被严律宸躲过了。
“你怎么还有脸做出这种事?”周晟祎步步紧逼着,“嫌强迫得还不够吗?”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要管我们之间的事?”严律宸见到周晟祎也很不爽,起身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不管难道要等到他死了才管吗?”周晟祎看到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更加气愤,他把严律宸按倒在地,揪着他的衣领警告道,“我不准你再碰他,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严律宸也被激怒了,他一把推开周晟祎,直接一拳砸他身上。
周晟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还不忘控诉严律宸:“他的病情之所以会加重都是你害的,他根本就做不了那些事!”
“是他做不了那些事,还是跟你做不了那些事?”严律宸站起来整理着衣服,居高临下地冷笑着说:“所以你是在嫉妒我吗?就因为他是心甘情愿被我Cao的。”
“哐啷”一声巨响,是输ye架倒地的声音,他们齐齐看向病床,发现苏珺白已经醒了。血管里的针头被输ye管牵扯至移了位,滴滴血ye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周晟祎见状连忙上前处理,而严律宸只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苏珺白是被他们打架的动静给吵醒的,只是他的思考和反应能力变得很慢,也无法说话,只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阻止他们。
“ni……”他尝试张嘴,却连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周晟祎阻止了他,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狠,而是温柔地安抚着苏珺白,说:“你只是受到过度的刺激造成的暂时性失语,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你得努力地调节自己的情绪,我会帮你的,能做到吗?”
苏珺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努力地让嘴角扬起一个角度,他无法说话,只能这样表达谢意。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