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健对他的配合很满意,这个小孩身份特殊,如果他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无可奈何。
向烙母亲二十年前救过瞿总的母亲,是瞿家的恩人,不过当年交通不好,两家很快断了联系。
这件事一直被瞿夫人记在心头,临终前千叮万嘱要将恩情还了。瞿家废了大力气才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县城找到了人,可惜那时候向烙母亲已经是肝癌晚期。
这位母亲临死前将自己的孩子托付于瞿家,只求能帮助他顺利读完高中。
人虽然被接了回来,但瞿老董事长却撒手不管,将孩子交给了儿子瞿承宣,自己和现任妻子在国外游山玩水。
齐健心中虽然疑惑,但知道这不是自己该Cao心的。
他看了眼腕表:“我带你去吃个晚饭,瞿总还要两个小时才会回来,不用担心你们会碰着面。”
向烙却摇摇头,客气道:“谢谢,厨房可以用吗?我自己随便做点就行,不麻烦您了。”
他的态度礼貌而疏离,齐健将坚持的话吞了回去,点点头道:“可以,冰箱里熟食和菜品都有,吃完就早点休息吧,明早我来接你上学。”
“好的,谢谢齐叔。”
齐健看着时刻保持着客套的向烙,十八岁的少年并非不知世事,瞿承宣对他显而易见的排斥,寄人篱下的无奈,他给自己套了层壳。
第2章
冰箱食材满满,齐健走前告诉他阿姨每天都会来更换新鲜的食材,不用也是浪费。
向烙给自己下了一碗鸡丝面,鸡丝鲜香爽嫩,比他以往吃的都要可口,他还加了两个鸡蛋。
母亲去世的这一个月他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一大圈。
现在母亲的后事安排妥当,自己未来一年也不用担心风餐露宿,还能好好安心读书,已经没有什么可愁的了。
虽然瞿家那位当家并不欢迎他,但至少现在不会将他赶出门,等他考上了大学就可以申请国家的助学贷款,只要顺利毕业,人生就能完全走入正轨。
想通了胃口跟着好起来,他平常本就吃得多,面条煮了一大锅。
最后在消毒柜翻找半天,小心避开那些花纹Jing美的盘子,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半大不小的钢盆,盛了满满一盆。
调好佐料,淋了两勺辣子油,搅拌均匀端上桌,还没下筷就听到客厅大门密码锁解开的声音,以为是齐健有东西落下了回来取,向烙站起身正准备打招呼,在看清来人时却一愣。
男人从一进屋开始,一股无形的气压便扑面而来,他眉宇锋利,深邃的眼中藏了太多东西,向烙这个年纪还看不懂,只觉那是一道崖,若不小心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他的容貌不是单纯的好看,而是岁月磨炼后所留的沉稳,眼角微微下垂,凭添一股凌锐。
他似乎没察觉屋内多了一个人,修长的手指轻扶着鞋柜,慢条斯理地换好了鞋子。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人莫名品出一股优雅的味道来。
向烙按压住狂跳的心脏,这间别墅除了齐健以外还有谁能来,答案不言而喻。
他拘谨地打招呼:“瞿哥好。”
瞿承宣正往楼梯走的脚步一顿,看了过来。
向烙这才发现,瞿承宣很高,已经快要一米九,他还得仰着脖子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瞿承宣深眸低垂,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迫视,他并非没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但该交待的都让齐健交待过了,他没有和向烙打交道的必要。
但小孩却叫住了他。
那一声哥叫的太顺口,人类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亲昵,打交道有意无意都带着目的性。
瞿承宣的注视像一把锋利的剑,向烙略微有些不自在,错开了眼。
瞿承宣这才注意到向烙面前的面盆,眼神深入寒潭,猜不出什么情绪。向烙却略微有些窘迫,他食量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大些,刚才不愿意与齐健一道也是怕被笑话,却不想在家里还被人撞了个正着。
他礼貌开口道:“您吃了吗?刚煮好,我还没有动筷。”
瞿承宣忽然想笑,但嘴角也只扯了个可有可无的弧度,他走过去,突然捏住了向烙因为仰视而抬起的下巴,少年下巴一丝多余的rou都没有,有些硌手,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向烙一脸迷茫。
但好在几秒之后瞿承宣就松了手,从桌上抽出一张shi纸巾,仔细擦着方才捏着下巴的手指。
瞿承宣将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重新迈步向楼上走,声音又淡又冷:“我不是你哥。”
向烙背对着他站着,目光落在垃圾桶里,待脚步声要消失在楼梯口时才后知后觉道:“抱歉,冒犯了。”
不知道瞿承宣听没听见,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吃完晚饭,向烙收拾完厨房,就在门口的小花园里消了会儿食。
天色已经很暗了,建筑物有光芒点亮,向烙不禁望过去,正对着花园的那扇玻璃窗隐约勾勒出一道人影,但窗帘拉的严实,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