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院判抱着小药箱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着摇头,“完犊子了……明章啊,明年今日,愚兄定会给你上柱好香,添壶好酒。”
空虚阁那边,离兰苏醒后,看到林啸衣不解带地一直守在他身边,心里也是愧疚万分。
忙得让林啸先回别院歇息,说自己清静惯了,让林啸带着人马先回去吧,过几日再过来。
林啸哪里肯?!站在原地,噘着嘴,一步都不愿挪动。
离兰像哄孩子一般,柔声劝慰了几句,又附赠了一个暖心的抱抱,林啸这才像吃了蜜糖一样,带着六十亲卫离开了。
离兰换了衣服,推开窗子看到天气将好,阳光自梧桐树的缝隙里洒进来,斑斑驳驳,不冷也不燥。
他吩咐了石头将贵妃榻搬到了梧桐树下,又在院中置了案几,摆了小碳炉,煮了壶茶水。
这才款款踱步,出了院子,枕着软垫斜靠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暖暖地晒着太阳。
石头回屋里抱出了五弦琴,放在案几上,轻轻地拍了拍离兰。
离兰睁眼看到琴,问道:“你想听了?”
石头点点头。
“行吧。”离兰坐起来,手抚琴弦,调了调音,随意拨了几声后,转到了一首沉昤悠长的曲子。
这一曲是……
石头在一旁听着,眼瞳里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他家主子竟会选这一曲。
离兰弹了半曲之后,才反应过来,琴声戛然而止,手指僵住了,抬头了眼石头,苦笑:“你也讶异?”
石头抿嘴,微微颔首。
离兰轻轻叹了叹气,道:“没什么,许是春色太撩人,正是梨花开的时节,随意弹弹罢了,那便再换一曲。”
离兰想了想,重新换了一曲较为轻快的。
这时候,从前院那边一阵乱哄哄的,争吵声都传到了离兰的后院。
其中一个男人Cao着大嗓门质问:“说!那神混子离兰在哪?”
“这位大人啊,都同您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家先生现在不见外客,更不是什么神混子。”是妙音的声音。
“我呸!打着看一眼便怀孕的噱头,招摇撞骗!本大人看你们空虚阁就是个大yIn窝。去让那拉皮条的离兰滚出来!”
来闹的人,正是一路从京城冲来、欲宰了离兰的张明章。
离兰在后院里听着前院的吵闹,手指继续弹着琴,眼睛却是轻轻地瞥向了偏房的屋顶上,冷哼了一声,“呦,今天是什么日子,人都扎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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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御史大人得了顶绿帽子
妙音在前院带着师弟们忙拦着:“哎呀,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师伯乃是皇帝陛下和武安侯的座上宾,怎么能同掮客相提并论?!大人是读过书的,讲话怎如此腌臜!”
张明章早已经被头顶的绿光闪瞎了眼睛,哪管得了那么多,骂道:“怎地?本大人就如此说话了!座上宾?!哼!他蒙的了世人,却蒙不了本官。等本官拿了他,亲自捆他去金銮殿上,告他欺君之罪!”
张明章左右看了看,气急:“他不出来是吧,来人呐,给本大人一间间屋子搜!”
“是!”仆人们摩拳擦掌。
一半的奴仆们拿着家伙什将妙音等弟子拦在前院里,张明章带着另一半人在空虚阁里,开始打砸踹门,不找到离兰誓不罢休。
妙音急道:“怎么办啊?这武安侯前脚才刚走,一个亲卫都没留下,这后脚就来了位四品官,谁敢惹?!偏偏这个时候师父进山去砍木材了,哪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师父砍木材做什么?”
“他说是要给离兰师伯换一张双人大床!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离兰师伯那个病娇的样子,哪里受得住御史大人的折腾,快点想想办法。”
看着张明章在前院搜寻无果,欲向后院去,妙音吓得惨叫,“哎呀,大人!大人!后院屋子不能去,不能去啊!”
“兔崽子闭嘴!”一个凶神恶煞的奴仆扇了妙音一个嘴巴子,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妙音摸着烧痛的半边脸,擦了擦嘴角的血,内心悲愤,“师伯,我等尽力了,您老人家自求多福,耗子尾汁吧。”
张明章还未进到后院时,站在连廊上便听到了琴声,转了几个门廊,才寻到了琴声的出处。
一群拿着家伙什的糙汉子们,眼睛都被院子里的人迷住了。
一位年轻的先生身着淡灰色长袍,面若冠玉,静静地坐在梧桐树下的贵妃榻上弹着琴,似人间绝色。
青葱的手指娴熟地拨弄着身前的琴弦,这一曲,似高山流水,似彩云追月,似天籁之音。
所有人都不忍心打断他的琴音,就连张明章自己都觉得,这画面为何会似曾相识,说不好的感觉。
直到那位先生弹完了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