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没想到,通常瘟疫在春季发作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没想到现在会……”叶景城有些疲惫,两指捏着眉心,重重叹了口气。
“爹爹您别急,只要州衙及下属各县衙配合好,与百姓共同努力,做好隔离、医疗等工作,相信锦州很快就会度过难关的。”
绾翎安慰了叶景城几句,回到剪烛阁后也跟着想办法。
“小姐,好不容易把刘婆子给去了,您怎么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啊?”木兰想起以前那些被刘婆子欺负的时候,再看今天刘婆子的惨状,真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不过看到绾翎眉头微蹙,便有些不解。
绾翎苦笑了一下,道:“你去把我搜集的那些医书拿过来。”
缪氏断一臂膀,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跟瘟疫比起来,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今天先简单翻阅一下搜集的医书,看看以前有没有相关的案例可以借鉴,通常人们都是怎么应对的。明天做好防疫准备之后,再出去亲眼看一下染病者,最好能及早研制出有效的药物……
“小姐,郑妈妈被带到缪姨娘院里去了。”绾翎正想着有关瘟疫的事,岫凝前来禀报道,神色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奴婢趁郑妈妈喝酒的时候,悄悄把老爷的药调了包,这才让老爷怀疑缪姨娘,刘婆子才被赶了出去,现在缪姨娘怀疑是郑妈妈做的手脚,该不会查到我们吧?”
绾翎放下手里的医书,不屑笑道:“咱们说是调包,其实也不过是把缪氏之前熬过的药,再原样送到爹爹面前罢了,又没有冤枉她,她再查还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至于那郑妈妈,虽说为人老实正直,本不好在她面前动手脚,可她偏偏有个毛病——爱喝酒。所以只是让岫凝拿了瓶好酒送她,她就迫不及待离开药罐,到角落里先喝了几口。
果然,之后郑妈妈没多久就被放了回去,缪氏什么都没查到。当然,她也不敢再把风波搞大,就算她明知是被绾翎算计了,可又能怎么样呢?再折腾下去,只会让叶景城更反感。
刘婆子被重重杖责过后,当即就被赶出了叶府,一把年纪了只能去田庄做苦役,大约也没多少活头了。府里不少小丫鬟小厮们都吃过她的苦头,对她非但不同情,还都暗暗称快。
第二天,绾翎就带着木兰出府,去看那些染病者的具体症状。
叶景城原本是不同意的,抵不过绾翎好说歹说,才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家丁跟着,一路护送她们到了城郊的“隔离营”。
其实这里原本是一座破庙,前两天才被衙门的人临时改建成了简易住所,专门隔离那些已染了疫病或是疑似染病的人。
未免人心惶惶,这些消息暂时都是对外保密的。不过要是疫病再蔓延下去,可就瞒不了了。
绾翎先让人在院子里面用白醋熏过一遍,自己和木兰蒙上面纱才进去。
当看到那些病人的时候,她心里生出了深深的怜悯。这些人到了这里,其实也就跟等死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衙门也派了大夫给他们医治,但他们不过是一些贫寒百姓,疫病又有很强的传染性,大夫们哪里会真的费尽心思冒着生病危险给他们治疗?不过是顾着人道,多拖延一天是一天罢了。
最可怜的是那些“疑似病患”,也许本来不过是得了普通的风寒,可一旦被送到了这里,就是本来没事也被传染上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上面怎么敢拿这少部分人的性命,去赌全城大多数人的命?!
绾翎看面前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目露不忍,让人给他喂了些水下去。那人干涸的嘴唇稍稍动了动,面上却仍蒙着浓重的死亡的Yin影。
“这些人刚进来的时候,又哭又闹的可厉害了,还有些受不了煎熬寻死的……”有在此地做事的仆役,在一旁沉重地说着,“现在是不行了,闹也闹不动了,那边有两个今天才来的,哭闹了一上午,被灌了一满碗药才刚安静下来。”
“我看这里的病人都是身上长脓包,这边几人的包已经溃烂破损,你们千万要当心,不要跟他们的身体直接接触,尤其是那些脓水,传染性非常强。”绾翎边小心检查着病人们的伤情,边交代那些在这里做事的人。
有个婆子原本正弯着腰,在给一个病人擦拭脖子上的脓水,听到绾翎说的话,顿时吓的手一抖,差点跌坐在地上,哆嗦着道:“这人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就是一直发烧,结果今天起来就长了一身胞,现在就已经化脓了。”
“这些人每天的病情变化状况,有专门的记录吗?”绾翎暗叹一口气,问那个婆子道。
“有,衙门安排几位大夫就近住在附近,每天上下午都会来给病人们诊治、用药,另外有一位王大夫专门负责记录,每天辰时、申时和亥时都会来查看一遍,记下病人的身体变化。”婆子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绾翎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脚下一紧,低头一看,竟然有个病人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小姐!”木兰吓得满脸煞白,可有力没处使,她又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