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起身,也告辞离去。
临走之前,并没有撂狠话,甚至没有生气。
人都走了,秦秋婉戏看够了,也跟着起身。
成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见秦秋婉出来,立刻迎上前:“皇后娘娘,明日又是五日之期,您能不能把药给我?”
拿回去之后,找医术高明的大夫查看一下,看能不能重新配出同样的。
若是拿到了方子,也与拿到解药无异……到时候,他也不用再受着女人掣肘辖制。
秦秋婉摊手:“本来是可以的,但本宫出来得急,也不知道会遇上王爷,所以,很不巧,本宫身上没带。”
成王也不失望。
问药只是顺便,他找皇后,还有别的要紧事。他周围观望一圈,挥手示意宫人退得更远了些,这才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皇后娘娘,您看着皇上和那杨氏卿卿我我,就不生气吗?”
“皇上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人接进宫中,早晚会把后位拱手相送……皇上对您没有真心,他日您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还有大皇子,等到那杨氏的孩子出生,到时,大皇子性命难保。”
秦秋婉伸手去摘树上的小花,这种花的果实小而无用,能够种在此处,只因其花香怡人。她捏了一朵在手中把玩,笑着道:“本宫明白王爷的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宫要多想一想。”
成王:“……”不能再想了!
先帝走后,他和皇上之间一直在暗处博弈,本来这样的事情可以长达多年,但是,他中了这样的毒,真的很怕哪一天甘绵绵就被皇上说服了去。
到时候,他就当真没了活路。
所以,他得在皇上争取到甘绵绵之前把人给弄死。
皇家兄弟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情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秦秋婉转身要走,成王很是着急:“皇后娘娘,本王很有诚意,你千万要考虑一二……如果事成,我哪怕是摄政王,也会听你的吩咐。”
太过着急,他连自称都忘了。
秦秋婉头也不回,淡然道:“我也没有阻止你啊!”
丢下一句话,她很快消失在小道尽头。
成王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他就知道,这名利二字戳心,少有人能不动心,女人也一样。
离开皇宫时,他脚步很是轻快。出了宫后,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护国公府。
两人在外短暂的相处又被皇上得知,稍晚一些的时候,他又到了凤宁宫。
“成王没安好心,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别信。”
秦秋婉随意点了点头:“我知道。”
皇上:“……”他实在是不放心。
“绵绵,这些日子,朕对你如何你应该知道。如今你已是国母,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朕也足够尊重你,你千万别再做多余的事。”
秦秋婉眉眼不抬:“皇上,我这里不用你Cao心,你还是去和你的美人商量一下对策吧。”
皇上被噎了下。
他确实得找杨鄢雨对一下话,若成王真的闹大,他们也不至于立刻就被人戳穿。
*
长春宫内一片黑暗。
杨鄢雨没有叫宫人进来点灯,独自坐在黑暗里。
皇上到的时候,还以为她已经睡下了。问了才知道,杨鄢雨把所有人都撵了出来,说想要静一静。
看到殿门打开,杨鄢雨回过神,看到门口人的身形,她就这倒是皇上来了。
从出了孝期,皇上每天都来,视皇后和另外两位妃妾如无物,那些在他登基之后送进来的美人,更是一次都未见过他。
她抛下护国公夫人的身份奔赴皇宫,就是笃定皇上会独宠自己。
“皇上,他回来了,对吗?”
皇上只想叹气,自己拿着火折子点亮了殿中的各处,走到杨鄢雨身边坐下,道:“方才成王逼迫他,他没有说实情,但我觉得,成王不会就此放弃。所以,我们俩得做好在人前对质的准备。”
他默了下:“我会帮你另想一个出身,重新找一对夫妻做你的爹娘。”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已经找过了。
“你要记得,你是管城人士,父亲姓周,之所以会改宴姓,是你进宫之后拜了一位师父,跟着师父改的姓。你那位师父……只教了你几天,很快就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杨鄢雨顶替一个宫女的身份容易,但这天底下的宴姓实在不多。
姓宴的宫女是有,但要么年纪不合适,要么身份不合适。皇上到最后,也只能这样编了。
杨鄢雨沉默听着。
皇上知道她听了进去,又道:“你只要记清楚,应该就不会被人揭穿。对了,当初你从关外回来,护国公放你走时,是甘愿还是不愿?”
提及此事,杨鄢雨有些心虚。
她偷瞄了皇上几眼,这才试探着道:“是他愿意放我回来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