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之下,赵母心头火起。
她还没嫌弃林窈佳什么都不会还带着一双儿女呢,林窈佳凭什么不愿意?再有,长春那个蠢货,人家都不乐意,他在那儿美什么?
打发走了众人,赵母进门后板起脸:“到底怎么回事?”
赵长春笑着道:“娘,刚才来的那位是钱夫人,也是阿宇兄妹俩的嫡母。她特意来就是贺我们新婚之喜。”
“我不嫁!”林窈佳怕自己再不开口,就真的变成了赵家妇。
她害怕之下,出口时声音尖利。
赵母冷笑:“你以为我想娶吗?”她伸手一指:“你们现在就给我滚。”
林窈佳面色微变,还没出口相求,赵长春已经上前把人拉走
“娘。”母子俩进了屋,赵长春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满脸是泪的林窈佳,关上门,压低声音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
“钱老爷就得阿宇这一个儿子,就算不让他接手家业,你绝不会亏待了他。日后阿宇富裕,定然不会忘了亲娘,咱们和窈佳同处一屋檐下,肯定能沾光。”赵长春越说越兴奋,见母亲意动,他继续劝:“窈佳长相好,配我绰绰有余……”
“她不会干活!”赵母没好气道:“不说这家里家外那么厚的灰,只她给我们洗的衣衫就一直不干净,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圈圈,眼看就穿不出门了。”
赵长春赔笑着哄:“娘,你想啊,若是阿宇富贵了,咱们一家人都有绫罗绸缎,还能穿一件扔一件,布衣丢就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母已经被儿子说服了,只是下意识反驳而已。听到这里,她又道:“苗娘那边……”
听到母亲还念着张苗娘,赵长春急忙道:“娘,你就别想了,她定亲了,不可能回头!”
赵母还是第一回 听说这事,一脸诧异:“你从哪里听来的?”
“亲眼见到的。”赵长春看了一眼院子里:“爹没跟你说么,我今天都没去上工,就是去内城找她了。我还看到了她那个未婚夫……”
赵母讶然:“跟你比起来,如何?”
赵长春沉默了下。不情不愿道:“那人很是富贵,阿宇的亲爹都对他毕恭毕敬,好像还是他叔叔。”
听到这话,赵母冷哼一声:“这也正常,要不是一把年纪,也看上张苗娘。”
赵长春再次沉默下来。
看到儿子面色不对,赵母疑惑:“我说错了?”
“那人只是辈分大,其实挺年轻。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不少。长相也俊……”赵长春不愿意再夸,咬牙切齿道:“肯定是有不好对外人言的隐疾!”
赵母深以为然。
她看向院子里默默擦泪的林窈佳:“那怎么办?”
“娶啊!”说起此事,赵长春又兴奋起来:“钱夫人发了话,她不敢不答应。”
事实也是如此。
林窈佳被赵母那一通训斥之后,哭归哭,对于赵家人夜里筹备婚事却是再没有开口阻止。
当日夜里,林窈佳早早睡下,翌日早上,她等赵家人离开之后,自己去了内城。
她不敢去点心铺子,循着记忆去了以前钱老爷常去的酒楼,大概真的是运气佳,她拿了点铜板给一个伙计,得知钱老爷就在楼上。
只是,她想要上楼,伙计却不敢私自带人。她咬了咬牙,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铜板都给了,才得以偷偷上楼。
伙计不能亲自带着她进去,只装作没看见她!且直言若是她被人发现,也与他无关。
林窈佳进了门后一路鬼鬼祟祟,摸到了三楼上。有惊无险地到了钱老爷的房门前。她酝酿了几息,才伸手推门。
久别重逢应该相拥而泣,林窈佳是这么以为的。
她一推门,就听到了里面钱老爷的训斥声:“说了不让人打扰,怎么还敢进来,滚出去!”
话音落下,林窈佳已经站到了门内,也看清楚了屋内情形。
桌上珍馐美味,钱老爷坐在主位,怀中正搂着衣衫半露的年轻丫鬟。
看到林窈佳进门,丫鬟惊呼一声,拢了衣衫就往屏风后奔。
钱老爷看清了门口的人,也没挽留丫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怎么找来了这里?”
林窈佳对眼泪都不用逼,瞬间夺眶而出:“老爷,你这是有了新欢?”
钱老爷受够了夫人的辖制,听到这话,顿时满脸不悦:“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林窈佳真的伤心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带着儿女在外城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我这几个月来被人虐待谩骂,满心以为你会来接我,结果……昨天夫人去外城,非要让我嫁给赵长春一个力工,今日我花光身上的银子才到了这里。”
她一步步上前,跪倒在钱老爷面前,趴在他的膝上,抬起泪眼:“老爷,我曾经说过,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真的要看我另嫁他人吗?”
言下之意,如果钱老爷不阻止,她会在出嫁前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