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呼呼的大风狂啸着卷起雨水漫天乱舞,打得玻
璃发出一阵阵杂乱的噼啪声。
伴随着暴雨的降临整个天地仿佛也遁入到一片浑浊不清的空间里去了,会
议室虽然灯火通明,但在这无际的Yin霾中却显得那样孤立 .尽管心中有万般的
不情愿,我还是被费东“客气”地请回了公司,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竟是如
此脆弱渺小,连自身己都已沦落到任人鱼rou的地步,又谈什么保护妈妈呢?
当初的那些豪言壮语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幼稚的空话,静静地坐在会议室
那张舒适的老板椅上,我只觉自己就像个等待伏法的死刑犯,一种绝望中的无
力感伴随着窗外的暴雨滚滚袭来,压得我几乎窒息。
百叶窗外急匆匆的人影不断划过,耳边则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犹如纳
斯达克交易所般喧嚣的人声更是充斥在每个角落,这种有些异常的繁忙景象使
整个公司都被不安和焦虑所笼罩着。
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猜,如今公司已经被并购了,第一个要面
临的问题肯定就是裁员,为了不在这种金融危机的大环境下丢掉饭碗,在等待
新老板训示之前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找事忙碌着,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然而,这种带点表演性的行为显然都是徒劳的,我虽然独自坐在会议室内,
却还是通过窗户看到一个又一个被费东召见后的同事抱着箱子黯然离去,融入
到不断扩充的失业大军中去。
看着昔日的同仁一个个地离开,此时的我却连一丝应有的怜悯都之情都难
以升起了,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人还要去关心别人岂不荒唐可笑?
轻轻抚摸着宽敞的写字台桌面,我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这个位置我曾是
那样的熟悉,不久之前我和妈妈还在这里玩着那既惊心又刺激的游戏,而现在
却……
一想到这里我有些疲惫地将整个身子深深地藏进椅子里,闭上了双眼,想
要排除一切恼人地杂音,可是不觉间林雨菡中午的那一曲“出水莲”的余韵却
开始在脑中萦绕起来。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对那个女孩动了情,甚至心中也曾闪过一
个念头:“我和妈妈的这段孽缘或许真的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反正她心
里真正爱的人永远不可能是我,何不干脆接受早与我情愫暗生的林雨菡呢?这
样我们也许可以回到正常的母子关系中去,再也不用如此纠结了。”
可是,这个念头只要一升起,我的心就会传来一种痉挛般阵的绞痛,妈妈
的一颦一笑和那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万种风情就会立即浮现眼前,从内心深
处顿时生出一股力量,痛苦地挣扎着,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我想也只有真正品尝过的人才能体会出那种禁忌之恋所带来的动人滋味是
何等的震撼销魂,它就像罂粟花一般,至美的诱惑中暗藏着无药可解的腐骨之
毒,但却让你义无反顾地沉迷其中,哪怕明知会永坠火狱却不愿得到救赎。
晃了晃有些发木的头,我忙点上一根烟,强行打断了纷繁的思绪,缓缓踱
到落地窗前,透过窗子呆呆地望着外面在暴雨不断冲刷下一片雾蒙蒙的街道,
努力平复着情绪。
这些天来我已经被太的多意外事件搞得失去了思考其他事情的能力,深深
地陷入到与妈妈之间那似是永远也无法解开的情感纠葛中去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最大弱点就是太容易被情绪所左右了,这虽然对于搞创作
的人是个优点,但是在现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处境中,冲动和不理智却也会给我
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如今虽说我是被费东强掳过来,但却也正好为我创造了一个可以静下心来
好好捋清思绪的机会,我必须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并保持理智的清醒,因为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中找到自保的办法,只要能保护了妈妈的
安全,其他的问题是可以留待日后再慢慢解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地吐出,白色的烟雾连带着郁郁的情绪缓缓
地被我从肺里强行挤了出来,烟头上的红光乍然既逝使得玻璃上瞬间映出了我
的脸却很快又被暴雨吞噬了。
从不擅长逻辑思维的我硬逼着自己将此前发生的事开始逐一在脑中梳理起
来,并试着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进行着分析。
其实说起来目前让我最担心的既不是李梅也不是费东,而是孽海的那幅画。
因为在我看来即使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