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傅湘不是没有杀过人,只是从未杀过与自己这般亲近的人,她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女之一,宁夏。
方才针对郁轻尘和她的那场大型刺杀,其实只是场单方面的屠杀,虽然来杀她和郁轻尘的黑衣人很多,但是她的暗卫,是母皇亲自Jing心挑选组成的,而郁轻尘的近卫,亦是个中翘楚。
近卫和暗卫们一起,用近乎淡漠的神态快速处理了那些黑衣人,从头到尾傅湘只是被郁轻尘拥着,站在安全地带看着这一场“刺杀”。
而此刻,不过是刚才那场大型“刺杀”的小小尾巴,却让傅湘很痛心。
以前总是对自己言笑晏晏,对自己关怀备至,和自己一起偷溜出皇宫,在面对一些不大不小的刺杀中总是把自己护在身后,在自己眼里,如同亲姐妹的贴身侍女宁夏,此刻却用极尽恶毒狠辣的眼神瞪着自己。
她被侍卫们押解到她面前,宁缘端着她下毒用的茶具餐盘,燕朗月揣着她与逆党往来的书信。
“母皇早就知道了?”傅湘眼神凛冽,看着自己的另一个贴身侍女,“所以我来这里之后,她下的毒都被你收走了。”
宁缘没有回避傅湘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来之前皇上与奴才交代了宁夏的动作。”
傅湘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看燕朗月,燕朗月此刻端端正正垂眸,等待她示下,或者责难。
看来她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了,独她不知道。
是母皇又给她上了一课,这一课,恐怕布局了多年,只为让她又一次学会看人。
宁夏,不是侍女,是昔日母皇下令斩杀的皇亲国戚的后代,说起来,与傅湘确实算是姐妹,如果没有满门抄斩的话。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不大的雨滴,却将秋天的凋零肃杀之意勾起,再加上空气中方才未尽的血腥味飘来,傅湘看着屋里的众人,突然有点头晕。
她拔出自己的佩剑,剑指宁夏,宁夏抬起她那张噙满恶念的脸,用力啐了傅湘一口,侍卫们立刻皆动,傅湘摇了摇头,宁夏冷笑,一语不发。
她没兴趣探究宁夏是如何逃脱斩首,如何混入奴籍又入皇宫,如何与逆党联系,这些恐怕母皇她们早就连同此次朝廷党争一起查清了,她也不想听宁夏诉苦,或者咒骂。
只是……她还是想俗套问一句。
“宁夏,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只告诉我,这些年我几乎将你当做我的姐妹,你呢。”
“呵……我是把你当做姐妹,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祖父祖母,父母兄弟姐妹,我本来应有的地位,我就恨不得你和你那个一心只想为她病秧子的皇后报仇的母皇,去死好了……贱……”宁夏眼眶shi润,还未及继续说,突然被人打中哑xue,随即失语。
“刺她这里,干净利落,毫无痛苦,一了百了。”一片秋叶飞至宁夏身上,傅湘想都没想,就刺中秋叶,连带刺进秋叶下覆盖的宁夏的身体,宁夏当即断气。
傅湘愣了愣,她还未反应过来,一切就这样了断了。
郁轻尘不知道何时来的,靠在门边,眼里只有失了神的傅湘,他眯了眯眼。
“都下去。”傅湘定神后,拔剑,只有微微血丝,众人迅速收拾离开。
燕朗月看了看傅湘,又看了看郁轻尘,郁轻尘挑眉,噙着一丝嘲讽的笑,回望燕朗月。
“郁轻尘,你前两天不是说你酿的新酒好了,问我喝吗,我今天想喝了,还在吗。”傅湘有些颓废,坐在椅子上。
“喝酒伤身,殿下。”燕朗月出言制止。
“你走吧。”傅湘头也不抬,有些疏离地说。
燕朗月紧了紧拳,他不善言辞,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怎么哄好殿下。
“当然还在,你要喝多少,我都奉陪。”随后郁轻尘传声暗卫,让他们去地下酒窖拿。
外头雨下得更大了,郁轻尘撑开纸伞,眸中含笑,看着屋里的傅湘,“我红枫阁还有个绝佳喝酒赏雨的地方,不知道阿湘赏不赏脸?”
“去,哪都去。”傅湘与燕朗月擦肩而过,握住郁轻尘伸来的手,与他一同撑着伞离去。
徒留身后燕朗月有些萧瑟的身影。
傅湘从来没有喝过这般好喝的酒,她趴在窗边,外头雨打秋叶,自成乐曲。
“以后,你不杀人了,可以去开酒坊,卖酒!肯定生意好!”她有些醉了,脸色微红,动作也越发肆意,蹬掉鞋子,灵巧的玉足一晃一晃。
“这酒后劲大,你再喝下去,明天该头疼起不来,只怕要延期回朝廷了。”郁轻尘坐在傅湘身旁,也喝着酒,只是目光仍旧清明,并未醉。
傅湘兀自不听,一口气喝下一整壶,随后扔掉酒壶,大喊,“不管!”
又似想起什么,一双凤眸直勾勾看着郁轻尘的脸,靠近,“情报里说,你从前杀人太多,夜里难安,只能喝醉酒才能睡着,到如今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看来是真的。”傅湘调皮般戳了戳郁轻尘的脸。
郁轻尘立马抓住她捣蛋的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