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一晃地往外面抬去。尽管我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们却好像一直在
往下面走,有的路段还很崎岖,往往过不了担架,于是就换了个结实的男人把我背在背上,等到了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后再换担架,如此反复无数次,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子里。
我听见了鸡的打鸣声,闻到了炊烟和饭菜的味道。
然而人们在此时却展开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争论。
“我们家有米有肉,我爹是老中医,保证能医好他的病,还是送我家吧。”有个男子道。
“我说王麻子,你娃儿刚生下来,整天都哭,吵到人家怎么办,还是送我家比较妥当,我家就我一个人,病人能安心养病。”
“锤子!你小子光棍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整天脏兮兮勒,还想照顾人家,不如送我家,我媳妇最会照料人,去年村长娃儿生病了还是我媳妇照料的,村长逢人就说我媳妇细心体贴人。”
...... ......
我彻底晕了,这些都是什么人,难道他们没看过南京老太的新闻?难道他们不怕给自己找麻烦?这里还是中国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老头子用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人是老李的闺女发现的,如果他愿意照看,就把人给他,你们就别瞎嚷嚷了。”
众人很听老人的话,停止了令我头痛欲裂的喧嚣,然后我就听见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低音说道:“还是村长公道,我家虽没有王麻子家富裕,养条汉子还不成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四处打听一下这小伙子是谁家的孩子,他爹妈这个时候肯定已经急死了。”
众人一听,都打着火把凑到我面前来看,这个说像李家湾的,那个说像王家坡的,又乱嚷起来。
老头子见众人又起哄,连忙喝道:“都别吵,这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救命要紧!”说完又问道:“何先生来了没有?”
那个叫王麻子的人道:“何先生正赶过来呢,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他了,我们这里好多人在砍柴的时候都被这毒藤子扎伤过,当时痛一阵子,抹点
草药就好了,只是没人像他一样伤的这样重,不知那草药还顶不顶用。”
“废话,人都昏成这个样子,这草药恐怕顶不住,先多熬一些准备着,等何先生过来再理论,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各自回家去,明天还要干农活呢。”于是众人这才慢慢散去,我就这样被送到了他们口中的老李家。
第一章森林、少女和狗(第二回)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当初我还以为自己累的全身都不能动弹,现在才知道是中了毒。很长时间我都只能用同一个姿势躺着,浑身酸痛欲死。
后来被他们放在了一张很软的床上,这痛苦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再后来医生就来了,照例先拿着手把脉,然后脱衣服查看伤口,拿着钳子把嵌在伤口里的毒刺一根一根地往外拔——大约打了麻药针,又或者我已经被痛的麻木了,拔刺的时候有人不停安慰我,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忙乱了将近两个钟头,我的衣服被人扒光,两个人扶着我用热水抹干净身体,然后全身都被涂抹了一种黏黏的液体。
至于何人帮我擦洗身体,何人给我换衣服,何人喂我吃药,我都搞不清楚,当时脑中一片混沌,就像一块洗的发白的肉放在砧板上被人任意摆弄。
一切都由他去吧,就算是死,我也要先睡够了觉再说。
我梦见了项目经理,梦见了强行送我去学计算机的父母,梦见了网友,梦见了嫌我是外地人的广东女友......
这些人几乎都挤在一个房间里,扭曲着脸指着我骂,一个骂我是废材,一个骂我不为家争光,一个骂我买不到房子。
够了!我随手拿起支笔捅了过去,众人应声而倒。而我却醒了过来,睁开眼来瞧,亮光有些刺眼,合眼、睁眼、合眼再闭眼,如此反复几次,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亮,发现自己在一张大床上,窗口的阳光,穿过蚊帐射了进来。
这年头还有人用蚊帐,难道不知买蚊香吗?我很诧异,又仔细看了看自己躺的这张大床,造型非常古典,几乎全用红木做成,床头刻着花鸟鱼虫之类的吉祥物,红被子上更有鸳鸯戏水,牡丹花开等刺绣,入鼻就是一种古老的木香味和草药味。
我不知身处何处,一时惊讶不已,回想起昏迷前的遭遇,才想起自己被一个叫老李的人收留。于是下床、穿鞋,大概躺的的时间太久,双脚都麻木,浑身就像散了架的风筝,几乎没跌倒。
真是奇怪,我就像穿越到了古代,发现这里的家具、窗户和鞋子,都透着一股浓厚的古典味道,就连我身上这套衣服,也是极其老式的大排扣子,
款式极像成龙作秀时穿的那种中式褂子,不过尺寸显然不适合我穿,袖子都盖住了手掌,而这双鞋更有点蹩脚,竟然是那种我小时候才见过的布鞋,当时还是我曾祖母缝给我穿的,长大后就再没见过。
“有人吗?”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感觉自己就像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