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一怔,尾随对方从窗口翻了出去。
......
黑漆漆的烂尾楼里,两个人无声对坐。
一声惊雷,大雨倾泻而下,一切声响都隐在雨里微不可察。
“嗒”
打火机窜出的火苗摇曳着,袁容的脸在火光映衬下褪去冷硬,他抽出支烟点上,手上动作略微有些迟缓。
郑学抻了下腿:“给我一根。”
为了引开追兵,他们将车抛在半路,逃到不远处的烂尾楼内暂避。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扫进来,沉闷的空间因为两人的吞云吐雾,算有了人气。
郑学吐出口烟,扯开衬衫领口:“今晚明知道是个局,你还来?”
“形势所迫。”
“单枪匹马,你那么自信能全身而退?”
“我没把握。”
郑学挑眉:“那你还?”
“尽力而为。”
他看着袁容侧脸,想起被拉住的瞬间:“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我不想欠别人。”
“你说这话,不觉得滑稽?”
袁容没回应唇角微松,攥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情急之下用手直接砸开天窗,玻璃划破的手背,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
两人重新沉默,雨声将寂静包裹,透过雨帘,围着他们车转的光火逐渐沉寂下去。
郑学戴着的耳机里,谈话声一直未停,早在进入包厢时他就将窃听贴在酒盘下,以方便监控,就在几分钟前顺利录入了陆启胜一行的谈话重点。
他掏出手机将信息发给张元,在收到反馈后,走到阳台上拨电话,声音刻意压低:“安排人到东港码头集合,今晚三点,抓捕。”
身后有轻微的异动,他了然的嘴角上扬挂了电话返身回去,原本共处一室的男人早不见踪影。
“会不会过分了?”
郑学看着没有任何通话记录的屏幕,悻悻将手机揣回口袋。
第六章
凌晨三点。
城西码头。
枪声四起,黑色江面上泛着淡淡雾气,月色暗淡地躲在云层后。
“陆启胜,你已被警方包围,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郑学一边示意张元对着扩音器分散陆启胜的注意力,一边悄然攀上船体二层。
目标就在他正靠近的窗口内。
“挣扎?老子最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条子。”
“你的老婆孩子在东城某地下室里,如果你不和警方合作,可以让他们也来谈谈。“
“你们!....Cao!”陆启胜全然忘了处境,贴着窗口怒吼。
张元不动声色对郑学示意后,远程瞄准目标,随着玻璃击碎,郑学穿窗而入将人制服在地。
收拾完现场,郑学跳下甲板,张元正将最后一个马仔踢进车里,抹了把额上的汗,迎上来:头儿,收工了。
江风吹散了空气里的火药味,远处偶有几声汽笛,郑学看了看表,想到有人大概正在东港码头喝冷风,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走,去喝一杯!”
......
夜深人静,一间酒吧的门被推开。
“来了。”
“嗯。”
袁容一身黑衣满身雨水地坐在靠里的沙发区,就着服务生递上来的火点了根烟
王晟言拿着两杯酒走过来,在看清人的样子后皱了下眉。
“怎么回事?陆启胜那边的烂摊子很棘手?”
“嗯,被条子截了。”
想起直奔东港码头的路上看到道路维修的标识,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故意报错误的地点,再刻意让自己听见,他犯了低级的错误。
“你手怎么了?”
“擦伤,没事。”
“条子没为难你吗?”
“我有分寸。”
王晟言拿了件干毛巾递给他:“昨天那个姓郑的......”
“什么?”
“打开门看到那场面我还以为.....”王晟言顿了下,话锋一转“你还是多留点心。”
想起审讯室的那幕,袁容面色骤然冷下来。
“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处理干净。”
“怎么招上的?”
袁容抿了口酒,试图转移话题:“你的事怎么样了?”
“兵来将挡吧。”
“伤了明焰堂的人,这事他们如果抓住不放,怎么和上面交待你考虑好了?” 袁容将烟尾摁进烟灰缸“我想你也考虑过后果。”
王晟言倒散漫的笑起来,惯常Yin狠的脸也意外柔和:“昨晚确实冲动了。”
袁容一怔,眼神不易察觉黯了黯。
“姓林的是什么人?让你这么护着。”
“我和他有笔帐。倒是你”王晟言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管药,按住他的手“伤口还是处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