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我是妈妈!回来啊!”
风中飘来的暖语一次次感染着她,也一次次打击着她,她很想回头给予那片虚幻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一转念,她却坚定地放弃了。
有的时候,那些明知的温暖是不能靠近的,因为梦的尽头是痛,不愿太痛,就不能轻易地接受诱惑。
秦入画不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多少步,也许五千米,也许两万米,可是亲人的呼唤始终回荡在耳畔,扔不掉,摆不脱,她只能蹲下身来专注地绘符,将自己熟知的那三十六道基础魂符从五行至无系逐一反复地描画,闪电符、风行符、净化符、火油符、地裂符、清垢符等等,无一缺漏。
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魂符,她不断地将魂力灌入指尖,累了便冥想,醒了便绘符,宛如寒香居里儿时的自己那般,执着认真地描画着灵海中所有的记忆,一道道Jing准的灵纹在她的手底鱼跃而出,她的世界就是魂符的世界,线条Jing细,栩栩如生。
……
一个月悄然而逝,秦入画并不知道自己将三十六道基础魂符反复绘画了多少遍,她只知道平日里些微的记忆阻碍已经在一次次熟稔的练习中迎刃而解,若不是魂力的积累没有捷径,只能按部就班地缓慢增长,她的制符水平早已超越了一般的低阶注灵师。
渐渐的,耳畔的呼唤淡了,陆玄英走了,爸爸妈妈也走了,她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一切都走远了,她的专注与执念不但提升了制符技艺,也击败了幻境里那些令人沉沦的诱惑。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秦入画甩了甩疲乏的右手,从忘我之境中转醒,这一刻,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制符经验忽然Jing进了一大步,也许是克服幻境带来的好处,也许是六系魂符融会贯通的结果吧。
她抬眼四望,郁郁葱葱的绿色原野已经不见了踪影,前方的褐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一雪一冰,两个熟悉的上古篆文并排相对,那些烙印在周围的线条隐约中透出一丝玄机。
“风雪冰天!”秦入画认出来了,这……这不是自己曾经在交易宫魂符区中见过的震店之宝吗?据说这道魂符的绘制工艺早已失传,风雪冰天并不在皇室藏书阁收藏的三十六道基础魂符之列,也许只有在仙灵殿才能学到其正确的绘制方法。
“风雪冰天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何用意?这道魂符又该如何解析?”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道熟悉的白色光束在前方一百米处从天而降,光影之中,一个同样熟悉的破境灵阵悄然浮现。
秦入画嘴角一撇,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当希望女神回眸的瞬间,她却突然面对着一个从未遭遇的选择性难题,这该是多么的情何以堪啊!
该死的幻境!竟然搬出一个她从未理解的水系魂符来考验自己,她以制符成功抵御了幻境,难道也要以制符来走出幻境吗?
她向左走了几步,又向右走了几步,结论便是绕不过去,这块镶嵌着魂符图案的土地仿若一道游离的浮桥,将她的每一个步伐都咬得死死的,不可挣脱,原来风雪冰天符便是此地的关卡,在她的心里,吃透这道魂符的决心渐渐地坚定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解!”
秦入画的注意力终于还是落在了风雪冰天之上,简单的魂符通常只包含一个核心字符,复杂一点的却通常包含了两个,雪与冰这两个上古篆文并不难绘制,但是周围那些看不出玄机的灵纹该怎么办呢?不理解其意如何找到正确的运笔轨迹?她可不相信瞎子摸象能摸出什么成果来。
就在困惑不解的时候,那道百米之外的白色光束忽然动了起来,仿若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只见一缕银光飞流直下,一个闪念便落在了“雪”字第一横的起点上,银光凝结为针,比一支符笔纤细了许多,却Jing准至极,这一番变化未免来得太过突然。
雪字,冰字,银针动了!
首先勾勒的两个篆字即是核心,很快,一条条灵纹逐渐显影成图,构建出一左一右两条回路,而后两个未知的灵阵上下相通,以一种极其玄奥的方式将符面上所有的线条串连在一起,银针的快速移动凝聚在半分钟之内,却模拟出如何绘制风雪冰天符的全过程。
秦入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银针的每一分移变,狂风掠过,一股冷傲之气扑面而至,风雪冰天闪耀着一片洁净而刺目的雪光,悬空的银针再度回流,她远眺着百米之外,白色光束依旧还是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来没有变化过一样。
抓住了!
有了银针的一次示范,她总算抓住了一点制符的套路,于是快步走到了那道魂符烙印的面前,开始依葫芦画瓢。
风雪冰天只需两笔,但是对于一个二阶注灵师而言,把握住这两道轨迹并非易事,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触及了一丁点中级魂符的秘密所在,虽然那些上古图谱、上古灵阵和辅助花纹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但是这一切都不影响绘画,只是画一幅线条清晰的工笔画而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入画有时静心冥想,有时书写一些或横或竖的笔划,更多的时候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