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帮他把箱子搬进了房子里,白体恤已经睡觉了,山里没有信号,手机没啥可玩儿的,经常往床上一躺就睡了。
青年示意江火小点声,他怕把白体恤吵醒。
送江火出去的时候,青年把白色袋子递给他,江火看了一眼,没接,他索性直接给塞进了怀里。
“送给你。”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赔给你”,之前他扯坏了江火的衬衣,这正好是个赔偿,但青年就是不想把这东西仅仅当成“交换”性质。
他希望这是一个礼物,一个很正式的、自己专门挑给江火的礼物。
江火怀里抱着袋子,定定地站着,青年不知道他是要接受还是再次拒绝,不过他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在江火面前关上了门。
还有些傲娇地想,这叫拒绝无门。
江火回身往院子里走,到牛车处时将袋子往上面一放,没愣几秒,赶着车出去了。
青年在窗户上往外看,直到那牛车旁挂着的灯再也瞧不见亮光才收回视线。
——
江火解了牛身上的轭,又给喂了些吃的,才从板子上提了袋子与玻璃灯进屋,隔壁床上的小女孩儿似乎被这声响诧地动了一下,转瞬又陷入沉睡。
他借着灯火去看袋子里的东西,隐约能看见里头亮亮地反着光,他将塑料袋连同衣服一起扯出来,在灯火旁细细地看。
他记得这个,很长时间都挂在服装店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他买衣服时也瞄过两眼,一看就跟其他的不在同一个档次。
或者说,一看就跟自己买的那些不一样,自己往往只在中间的台子上随便拿几件,给小妞买时,也顶多挑一挑旁边杆子上挂着的,甚至连第二层杆子都没能上去。
服装店会将那些杂的挂在第一层杆子,中间的稀疏一些,与下面有些区别,再往上则是一些不能弄出褶皱的,也没几件,那些衣服买的人少,凡有钱的都不在镇上买衣服。
江火没再继续看,急急地把衣服塞回去,这下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惊扰到了隔壁床上的人,那小女孩儿坐起身来看着他。
江火放下袋子走过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小妞,快睡吧!”语调跟哄骗似的。
小女孩果然又躺了下去,三四岁的孩子,心里总没什么烦扰,一躺着就能睡着。
江火却没什么睡意了,对他来说,长时间不睡觉是件很平常的事,去镇上赶货时,也是大半夜的赶着车出发,到镇上换了三轮,中途还得上货卸货,往往要一整个白天,完了后再赶着车回村里。
这都与今天差不多,可能时间还比这长些。
他去桌上拿了袋子,整个塞进角落的红色箱子里,末了又给箱子合上锁扣,扣子里一把铜黄色的锁没有按上,就那样懒懒地挂着。
江火在床上辗转了半天,直到半夜才睡过去。
——
第二天一早,江火比小妞醒的晚些,恍惚中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妞的声音,另一个很耳熟。
他晃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青年的声音,赶忙起身出去。
两人正一起从院子外边往里走,见江火出去,青年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
江火问:“怎么这么早?”
青年睁大眼睛,指着天上反问他:“这还早啊?”
江火皱了皱眉,反应过来确实不早了,他这一觉睡到了快九点。
“吃东西了吗?”他低下头问已经站到自己腿边上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点了下头,指着村长家的方向说:“在哥哥家吃的。”
这“哥哥”是指村长家的孩子,在县里读高中,回来时会带些糖果之类的东西分给村里的小孩,小妞便一直记得他。
小孩子抓着一把糖,他想拆开一颗来吃,可小手终究不够大,忙乱之下,手里其他糖也散到了地上。
江火蹲下去捡,等都捡起来之后剥了一颗放进她嘴里,剩下的自己拿着。
“这些我先收着,吃完再来拿。”
小孩儿嘴里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听懂之后笑了一下,紧接着跑去玩儿了。
江火不知道青年过来有什么事,也没开口问,自顾自的去后边打水洗脸。
青年跟着他的脚步过来,在他后边问:“那个是你妹妹吗?”
江火正拘了捧水扔在脸上,几滴溅到了青年那边,他赶忙往后退了点。
江火这才回:“捡的,当时被扔在村口。”
就一个小小的篮子,里头垫了些破布,被扔在村口的路边上,当时秋风正盛,小孩儿身上冰的不得了,一直哭,旁边围了些人,但谁也没带她回家的心思。
江火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半天,起身越过路边那些看热闹的人,将篮子提了回去。
自从母亲在他十二岁自杀以后,他已经一个人生活六年了,挺孤独的,想着家里若是有个孩子也挺好。
那女孩儿太小,吃不了其他东西,他一家一家抱着去找nai,到后头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