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院子里没人,顾长衣蹲在墙角挖洞。
这里原先就有个小狗洞,顾长衣每天扩大一点点,他本来想把洞土都收入无涯境毁尸灭迹,但由于他偷挖渣爹的墙角,属于有主之物,无涯境很严格,不给进。
他这边悄悄扩大狗洞,动静早就被盯梢的暗卫察觉,还帮他支走了几次罗风英的眼线。
二小姐这是要逃婚啊。
暗卫汇报给了主子。
承平侯府。
一间小院,四面高墙,唯独西面开一个小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门扇是Jing铁焊制,通往侯府花园。这里仿佛一座监牢,隔绝了所有外界的打探。
没有任何绿植布景,泥沙地面,总共两间屋子挨着,灰扑扑的。
沈磡坐在桌边看书,手边是下人刚送来的饭菜,两菜一汤,有荤有素。
一阵石磨碾过的沙沙声响动,屋内西侧一张破桌子缓缓移动,底下竟然冒出一条地道。
暗五从地道上来,轻声道:“主子,顾二小姐在挖狗洞。”
沈磡眼也不抬道:“她打算逃婚就暗中协助,若是私会情人……”
暗五低下头,屏住呼吸。敢不退婚就给主子戴绿帽子,后果自负。
沈磡:“那就协助她私奔。”
然后呢?捉jian拿双就地格杀?暗五静静等待。
沈磡看着一动不动的暗卫,挑眉:“你还有事?”
据暗卫最新回报,顾长衣一扫病气,这两天能吃能跳,一顿四个大rou包,脸色红润,若是对方不逃婚,预计能好好活到成亲。
但如他所料,顾长衣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
暗五:“属下告退。”
刚退下地道,就被围了起来。
“就说主子不会为任何女人破例吃醋。”暗五昂起了头。
暗七:“可这是主子唯一看过身体的未婚妻啊。”
“嘭——”
头顶一阵震颤,余音闷响,内力打来的气流隔山震虎,令人头皮发麻。
暗七顿时闭嘴,好吧,主子您没看过身体,只看过腿,行了吧!
第5章
顾长衣用糯米捣成浆糊,剪了一点头发,Jing心制作了一片大胡子,还在原主柜子深处,找到一套藏起来的普通男装。
钻狗洞这天,风和日丽,他耳朵贴墙听了一阵,确保没有任何脚步声靠近之后,一骨碌从狗洞钻了出去,然后拿树枝掩好洞口,迅疾往城门奔去。
两名暗卫跳入院中,帮顾长衣把狗洞善后,跟了上去。
“顾小姐男装也像模像样的。”
“确实。”
顾长衣想走水路去江南富庶之地从商,便去了南门的码头。
可能是他来得不巧,时间近黄昏,码头几乎没有客船出发,全都靠岸补给过夜。
暗卫都替他着急,商量了一下,分出一个人去打点客船,砸钱说服船家马上出发。
顾长衣原地踱步,他不能逗留太久,以免引人注意,既然水路不通,他还是走陆路吧。
他顺着码头的斜坡闷头往上,突然迎面走来两个青年男子,一主一仆的打扮,两人都拎着包袱。
顾长衣停住脚步,客船不开,这两人难道有其他法子?
他眯起眼睛,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从小馄饨摊上起身,两步走到水边,解开一条无人的小船,招呼那两人上船:“来咯!”
原来是私人包的小船,船篷矮小,只能坐三四个人。
顾长衣簌簌跟上,对三人中明显气场比较强的那人,商量道:“大人,能否拼个船?”
他现场编故事:“中午老母来信,说父亲时日无多,我急着回去,恰逢客船不开,若非心急如焚,我断不会如此冒犯大人……”
青年闻声一愣,从船板下来,靠近一步:“长衣?”
“……”
顾长衣猛地停住卖惨,卧槽,这又是哪号人物?
他眯缝着眼睛打量,试图将他与记忆里的那些面孔对上。
最后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某个备胎之一。
具体哪个备胎他脸盲真的认不出来。
青年:“你不是要嫁入侯府了么?”
顾长衣的婚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了,有人赌他什么时候去世,有人议论傻子到底能不能发现自己被戴绿帽,说他们绝配。
顾长衣挤出两滴眼泪:“我爹逼我的,我不愿意。”
“当真不愿意?”
“嗯。”
协助女子逃婚容易被打成私奔,青年仕途刚刚起步,实在没必要冒风险。但是青年想到顾长衣同他高谈阔论的那些日子,这样自由不羁的女子若是嫁给一个傻子蹉跎后半生,青年于心不忍,道:“我正要去江州赴任,捎你一程。”
一提赴任,顾长衣立刻在脑子里对上号了。
备胎三号,穆兴文,年轻官员。原主在他面前的人设是“恨不为男儿身,参加科举,为民请命